顾忍风震惊得几乎石化。

小白凑上来舔他的唇，撒娇地呢喃：“风子摸摸我……”

在地道时身体欲望被程喻强行压了下去，但脱离危险后，在温暖的房间里，舒适的床铺上，小白根本不会去压抑身体的需求。他甚至忽略了擦药之后还未全消的疼痛。

程喻过于强烈的情感小白感受到了，然而他不理解，也不赞成他的隐忍。

他极易发情，有时候甚至不分时间场合。顾忍风会管束他，让他学会自控，但从来不曾因此轻贱他。

喜欢，他就会让风子知道；想要，他也会说出来；不让自己摸，那他就牵着风子的手去摸。

他整个人贴到顾忍风怀里，用脑袋、用脸去蹭顾忍风，尾巴也啪啦啪啦地摇个不停。

温暖诱人的身体散发热情的渴望，顾忍风看着小白投入的表情，眼前一瞬间闪过程喻的形象。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容貌，明明是同源而出的两种秉性，但那张脸上总是顾忍风猜不透的冷漠和疏离，程喻很会伪装，能以假乱真的演戏，以至于现在小白说程喻喜欢自己，顾忍风却有种不真实的愕。

他叹了口气，一把抱住小白，脸埋在异宠的颈窝闷闷地说：“我没想到会这样，我没想到。”

“风子？”

“他意识比你强得多，他是不是以前就能知道你的感受，甚至和你感官相通？虽然我问的时候他没承认……”

小白不能确定这个，他想了想，只回答说：“他现在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

顾忍风苦笑：“那我现在还可以暂时不那么尴尬……”

“为什么会尴尬？”小白想问题直来直去，一点弯也不绕。顾忍风不解释，他也就不问了，抓着顾忍风的手放到自己下体，“你摸摸我。”

有着粗糙枪茧的手隔着裤子抓住他胯下那团东西揉了几下，小白立刻喘了起来。

喘息中夹杂着颤抖的呻吟，他忍耐不住地自己把裤子往下扒。顾忍风从后面抱住他，胳膊绕过去，一只手略有些粗鲁地揉搓他的胸部，另一只手就着他马眼淌出来的性液套弄他的性器。顾忍风粗重灼热的呼吸喷在他颈侧，间或还用牙齿轻咬他的耳垂。

燥热的身体得到了期待许久的抚慰，快感点燃了每一个细胞，小白扭动身体很快就在顾忍风手里释放出来。

浓烈的情感也一起宣泄出来，小白扭头和顾忍风接吻，他眷恋眼前这个人的一切气息。不过很快他就乏了，地狱峡谷的奔逃和受伤，程喻人格附带的强烈情感的冲击，加上欲望纾解之后的不应期，小白露出倦意。

“我困了。”他窝在顾忍风怀里，找到位置最舒服的胸肌用脑袋蹭，上下眼皮撑不住打架了。

“那小白睡一下好不好？”

“嗯。”

顾忍风将打着哈欠的小白塞进被子里，细心地帮他掖好被角。迷迷糊糊的异宠看到顾忍风快手快脚地收拾了擦拭后丢在地上的纸巾，穿上外衣。

“我出去处理点事，你自己睡啊。”顾忍风过来揉揉小白的脑袋，看他乖乖点头后闭上眼睛，才离开房间。

他们之前回到青秀城的时候就已经是凌晨四点多钟了。

外面天色渐渐亮了，而后阳光偷偷溜进房间，一开始像撒欢的小狗到处跑，后来缓慢地铺开，仿佛倦怠了，最后填满整座房间。门再次打开已经到了下午，顾忍风走进来时，拥被而坐的异宠换成了程喻。

昏迷之前程喻意识到，小白已经能分辨出自己的存在，小家伙知道他累了劝他好好休息。这具异宠的身体有两个人格，而程喻比对方强太多，他早就能共感小白，还能巧妙地隐藏自己的存在感，所以小白一直没有认清他的存在，最多有些模糊的感觉，但因为这次意外的危机，隔在他们之间的窗户纸捅破了。

以程喻对小白的了解，这家伙一定会把自己能和小白五感互通的事老老实实告诉顾忍风。只是不知道除了这一点之外，其它隐藏的想法和记忆有没有被小白感觉到并且傻乎乎地和顾忍风说。

他没有刻意装成小白的样子，即使是同样一个身体，气质却是截然不同的。顾忍风反手关上门，视线才落到他身上不过两秒钟，表情就僵住了。

这样的表情……

小白一定说了什么……应该没说太多，但肯定说了自己对顾忍风的真正心意。

程喻闭了闭眼，有种被看光了的觉，恨不得把那个家伙沉睡的意识揪起来问清楚。

“醒了？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头晕或者头痛？”顾忍风把外衣挂在衣帽架上。

身上磕碰撞击过的地方都还疼，但是不严重。程喻注视着顾忍风重新恢复自然的表情说：“没事了。”

顾忍风若其事拖了张椅子坐到床铺旁边，“还记得我们之前在酒店遇到的那个警察么？他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我们白天详细谈过了。”

从程喻的疑惑能看出，或许他确实不知道在地狱峡谷昏迷后遇到了楚纪南，于是顾忍风简洁而准确地给他讲述了后面的事，又和他大致说了与楚纪南交谈的内容。

“你把伊甸园的事告诉他了？”程喻大吃一惊，脸色都变了，身体一下绷紧，但他很快又泄了气，“是说了全部，还是只说那里是人口贩卖的黑市？”

“他在那里看到我们，也看到伊甸园秘密出口的守卫了。就算我不说，他也很快会向上面汇报，带更多的人去查，所以我把我们看到的都告诉他了。”

“你不用担心，我知道他是谁之后大致了解过他的背景，他这次的调查是绿森州警局局长齐志远支持的，齐志远内战期间和我打过交道，合作几次后成了朋友，是一个非常正直的人，楚纪南受他影响很深。我和楚纪南沟通之前先跟他联系过，试探了他的态度。青秀城的失踪案本来被压下去了，是他们坚持要查，对于那些黑暗罪恶的东西，他是坚决要清除掉的。”

“你的意思是……？”程喻的耳朵竖了起来了。

“伊甸园这样的地方，你想毁掉它，我没意见。但瞬影没办法提供详细地图，里边很多关键东西我们目前一所知。我认为靠我们两个人，加上一个瞬影，想摧毁那里再安全脱身不容易。除非扮成地鼠混进去之后长期潜伏，寻找最佳机会。但是以总统对这个任务的关注，以齐志远和楚纪南对失踪案调查的进度，长期潜伏不现实。”

顾忍风注视着程喻：“程教官，你教过我，要珍惜自己的生命，尽可能避免牺牲，因为不止要守护国家，还要守护亲人。我认为摧毁基地只靠我们两人风险太大，我想找到更多支援力量。”

程喻似乎被触动，他沉默地与顾忍风对视了几秒钟，缓慢地开口问道：“那位局长和警司都愿意帮忙吗？”

“是的。他们也没有把伊甸园的事汇报上去。”看到程喻没有立即拒绝，顾忍风顿时精神振奋起来，“不止他们，我在军部还认识几个正义感很强的将领，我打算借助他们的力量。我们潜进去之后可以跟他们里应外合，把伊甸园彻底抹除！”

“军部的人会愿意放弃机甲研究的数据吗？这些数据除了机甲制造，还可以进行更广泛的军事研究，价值之大难以想象。”

“这些数据是恶魔的产物，不是吗？帝国有你这样不愿意让这个研究存在的上将，联盟也会有。相信我，好吗？”

程喻垂眸静静考虑了好一会儿，表情十分认真，半晌后重新抬眼看他，轻轻点头应道：“好。”

得到他的应承，顾忍风显得很高兴，“我跟楚纪南解释你的身份是我找来的职业杀手，他没有怀疑。铁塔的死可以推给警察，我们休息一天再去找瞬影，那家伙反复常，有必要的话就用点手段迫使他就范。到时带上之前准备的那几枚小型炸弹，都是军部的新型炸药，四枚炸弹足够炸塌伊甸园一整个东区。”

“嗯。”程喻思索着点头。他自己没发现，在想事情的时候，他的耳朵会不自觉地转来转去，像个小雷达。

顾忍风如释重负，“我本来以为很难说服你，没想到你能这么快想通。”

程喻笑了笑，“不是说好了这次行动听你的吗？何况你说的很有道理。”

大致商量好之后，顾忍风便和曹浦阳联系。他没避开程喻，也没开视讯，和曹浦阳说了些真真假假的话，都是在敷衍和拖时间，按照他和楚纪南对好的说法，他是在追踪神秘势力时，误打误撞和查失踪案的警察相遇，他们只是找到一个贩卖人口的中转窝点，并非任务目标。

“风子，一定要查出地狱峡谷里面的东西。”曹浦阳最后语气严肃，但顿了下又缓和一些，“当然，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有任何发现或者任何需要第一时间跟我汇报。”

“好的老板，您放心。”顾忍风一口答应。

曹浦阳这边也顺利解决了，顾忍风神色放松，“洗个澡睡一觉，休息好了我们再讨论细节，然后我再去找齐警督和军部的人制定计划。”

程喻看了看顾忍风走向浴室的背影，又看了眼墙边上了锁的柜子。那里边有他们来时带的旅行包和箱子，炸弹就在箱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