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甲周身由坚固合金打造,沉默地伫立在空地上,棱角冷酷,映着淡淡的微光。头部、肩部、手部都装载着强力武器,枪管黑洞洞的张着口。即使静立不动,也能让人感受到它们的可怕力量。它们像巨型的机器人,又像硕大的铠甲。普通武器,包括顾忍风他们拿的微冲根本不能伤其分毫,但它们的攻击哪怕不使用武器也有千钧之力。
程喻忽然问道:“这里有人能驾驶它吗?”
“没有。”瞬影肯定地回答,“伊甸园建在这边是为了方便制造水妖,听说以前驾驶员是由别的地方负责。最近半年这边才开始训练驾驶员,目前还没有成功的。”
最下层通道的高度宽度都远胜于三到八层,程喻估计是为了方便在东西区之间运送东西,或者“材料”。
这里空阔得能并排行驶两辆小型运输车。墙壁的灯相距却近很多,把通道照得很亮堂。没看到人类,但偶尔有地鼠驾驶运输车或徒手拉着小拖车运送东西。
“有些东西要送到实验室,有些送到底层仓库。”瞬影在没别人的时候和他们解释。
“这个时间,水妖应该都在西区,下午才会送回来。”瞬影说。
走了没一会儿,前头传来脚步声,拐个弯就看到一个地鼠牵着个在地上爬的动物走过来。
那个地鼠认识瞬影,打了声招呼。程喻看清了他牵着的是一只浑身赤裸的异宠。
异宠是雄性,很年轻,长得十分好看,一身雪白皮肤,金色头发,耳朵和尾巴的毛也是金黄色的,除了掌套和脚套,身上不着片缕。它乖顺地跟在那个地鼠身边,随着项圈上链子的牵引四肢着地爬行。
“这是要送上去?”瞬影问。
“送去十层。吴队长要的。”那个地鼠撇撇嘴,“他最会享受。”说着伸手揪那只异宠的耳朵。异宠抬起上半身,仰起精致漂亮的面孔。它眼神迷离,透出渴望,红润的嘴唇也微微张开着,粉嫩舌尖在齿间若隐若现,像是随时准备舔吸什么。
地鼠把几根手指放到它嘴里搅动。异宠“吚吚呜呜”叫起来,嘴角挂下一缕银丝,滴落在左胸那点嫣红上面,挺立的小红果在灯光下湿湿亮亮的,伴着那渴求的呻吟声,分外淫靡。
“我们就只能摸,不能玩。”那个地鼠一脸不满,手指在异宠口中往深处捅了几下,逼得异宠发出干呕声才拿出来,顺手把上面沾的口水在异宠光滑细腻的脸蛋上抹干净。
瞬影摆摆手,“行了你快去吧,吴队长急了你可是要挨骂的。我带两个新人去西区让陶组长过过眼。”
程喻冷冷看着那个地鼠牵着异宠离开,才沉默地转身跟上瞬影和顾忍风。
从前他的本体还活着的时候,他就觉得异宠是一种可悲的生物,制造这种生物的机构和人都令他觉得恶心。还是帝国军官的时候,酒宴上或一些官员聚会时他也见过异宠被当众奸淫或性虐的场景。但这些事并不是他不喜欢就能不存在,因此那时候他用冷漠掩饰内心的厌恶。
他伸手按了按自己扣到最上面的衣领,那底下有一个项圈。
当年在天梯里的程喻,脖子上也经常被锁上项圈。
生命在一些人的眼里,只是可以肆意玩弄践踏的东西,是随意处置的材料。可怕的是,这些态度和做法还能得到当权者的支持,因为他们就是最大受益者。
而令程喻难受的,不仅仅是由于看到那一幕导致心底翻涌起来的纷乱情绪,还因为他即使对地鼠亵玩异宠的情景,以及想象着异宠被带去十层的遭遇感到嫌恶,那被江济帆恶意改造过的身体仍然突破他意志的压抑,起了反应。
几层衣裤底下,某个部位发硬发胀,另一个部位却开始觉得空虚,像有数细小的虫蚁在爬动啃咬,泛起难言的麻痒。
江济帆那恶毒的声音在脑海深处又响了起来。
——“等你醒过来会发现,你已经变成一条只会发情的狗,你会比普通的异宠还下贱,还淫荡,没有东西塞满你的身体你就会比空虚。即使以程上将的意志力恐怕也改变不了这样的状况。”
——“等我苏醒,我就能彻底控制我的载体。我会找到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狗狗上将,把你带去‘伊甸园’。在那里你可以继续通过这样的方式得到永生。”
——“你的大脑时时刻刻记得自己是谁,但你的身体只会流水发骚,哪怕是剧烈的痛苦也会让你产生强烈的欲望,淫荡下贱地乞求所有人使用你。”
如果遇到的不是顾忍风,如果江济帆顺利苏醒脱逃,他的命运是不是就会如江济帆所说的那样堕入没有尽头的地狱?
顾忍风走在他前面。
当初他常常从办公室窗口看出去,远远能看到顾忍风黑色短发的头顶,汗液泛着光的肩膊,而今却要仰头才能看到他的脸。
从后面看,顾忍风身量高大,肩膀宽厚。而除了这些,程喻还知道,他衣服里的身躯肌肉漂亮,结实且充满力量。他的怀抱温暖有力,他的侵占一向令这具异宠的身体满足充实。
程喻闭了闭眼。
与这个男人身体接触的感觉,论来自他本人的意识,还是来自小白的意识,此刻都不合时宜地涌了出来。
程喻脸上有些发烫,鼻息也重了起来。
他用牙齿咬住口腔内的嫩肉不放,一点一点加大力气,直至嘴里尝到铁锈味,才勉强压住身体里难以控制的欲念。
“把头套戴好。”瞬影摸出个头套给自己戴上,说,“从这里过去就是西区了。在那边论看到什么,也别乱喊乱跑,要是露馅了我只能放弃你们以求自保。”
“当然,你们可以说是我带你们进来的,但是我在这里时间不短了,有的是办法让上面相信我只是被你们骗了。”
他说完这句话就把头套完全拉下来,又掏出三副防护眼镜,一人一副。
“走吧。”他依旧走在前面,进入了一条长长的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