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忍风沉默一瞬,没有否认,“你说得对。”
小白抬头看他,用手扯了扯他的裤脚——它已经学会偶尔用手去代替嘴了——又看向跟着方惟走在前面的小黑。
顾忍风弯腰摸摸它的头,直起身对钟泽飞说:“我会教它站起来。”
钟泽飞挑眉看他,“真有那天的话,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给你个附赠服务。”顾忍风笑了,“当然会有那天。”
“那我还得提醒你,不管你和程喻过去发生过什么事,他已经死了。”钟泽飞指着小白,“这孩子现在虽然脑子不是太好使,但是你看看他的眼睛,他眼睛里只有你。”
顾忍风忍不住笑了:“这不像你会说的话。”
钟泽飞也笑了起来:“我自己也觉得不像。但是你跟我不是一类人。”
你跟我不是一类人……
顾忍风回程的时候脑海里一直盘旋着钟泽飞这句话。
钟泽飞男女不忌,情人数,但他有原则,绝对会把前一段关系解决清楚,才会开始下一段。作为顾忍风的发小,他太了解顾忍风。顾忍风和他不是一类人,如果投入什么感情,就不是能够轻易结束的。如果不再坚持什么,那也必然是打算放弃另外的一些东西了。
顾忍风看着车窗外渐渐灰暗下来的天色,小白坐在他旁边,头一点一点地,又睡着了。
是的。当他第一次把小白抱到床上时,他已经决定了要放弃心底里埋藏了很久的,飘渺得像雾一样,看不清道不明的一些情愫。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他也可以像钟泽飞那样,追逐短时间的肉欲快乐,让持续新鲜的欲望和情感促使大脑保持多巴胺的分泌。
低智的异宠疑是最好的过渡型工具体。
然而就像钟泽飞说的,小白那双眼里只有他。那种全然的喜爱、依赖和信任给了他意想不到的震撼。
就像当初和弟弟顾一明一起养的那只小白狗,那同样的眼神也在短短几天里俘获了两兄弟的心。
仔细想想,那些睁眼即碎的画面,那些深埋到早已处挖掘的臆想,其实早已化作毒,侵蚀了心脏的每一寸。
就像一枝木柴,不知何时已经完全被浸湿,不可能再燃起明亮炽烈的火焰。那和一只乖巧的异宠相伴的确好过和对情感需求更多的人类相伴。
而他也确实在大半个月的朝夕相处中对这只异宠产生了不曾想过会有的保护欲和独占欲。
所以,也没什么不好吧……
只是,为什么还是那样控制不住地执意要探询一个真相?
就仿佛,仅仅看到尸骸还不肯死心,一定要知道那个人从活生生的人如何化作白骨,那精打采的眼怎样闭上就不再睁开,那薄而淡的唇是怎样永远不会再弯起讽刺的笑弧,他才能甘心。
外城区绿野阳光,LC-012那栋L形的楼里,灯光并不明亮。主光源都关着,只有黯淡柔和的灯带、壁灯和调暗的床头灯亮着。
湿湿软软的舌头舔在顾忍风裸露的小腹上,又急切地舔他的性器。他的狗对他的身体有难以解释的奇异的迷恋。这是基因或大脑被改造的结果吗?
如果这些被人为施加的习性都一一被修复,它对他还会有这样近乎虔诚地,狂热地贪恋吗?
顾忍风叹息着将勃起的性器插进小白的肛门。吸毒一样,让那种头皮发麻的快感驱走理不清的思绪,和凌乱破碎的回忆。
——“我是你们的主教官程喻。”
隔着两米的距离,这一边是朝气蓬勃激情如火的青春面孔,那一边是一张苍白淡漠的脸,半垂的眼皮睁不开似的,没有精神,毫波澜。
“唔……”
是他的狗黏腻的吟哦。
性器完全进入了温暖的甬道。
顾忍风仰起脖子,喉结在弧线上很明显地突出来。
他叹息着在电流游蹿般的快感中睁开眼。
那张脸……又一次崩碎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