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临时领养登记，还不是正式的。”曹浦阳强调，“小方，Z－03有很多疑点，军部必须做尽可能详细的调查。”他顿了顿，又说，“帝国第九军原军长程喻死在里边，枪弹痕检证实研究所有三个人是被程喻的手枪射杀。地上有大量机甲碎片，专家分析之后怀疑Z－03里坍塌的部分和被暴力损坏的设备应该都是机甲造成的。我们必须查清楚那里究竟是个什么地方，隐藏了什么必须毁掉的秘密。现在资料全都被销毁，只能从那些死人骨头和活着的异宠身上去找蛛丝马迹。”
方惟像个被抢糖果的小孩，嘟嘟囔囔地说：“特别研究处都是些疯子，他们会把我的狗狗拿去开颅切片的，狗狗太可怜了。”
曹浦阳又好气又好笑：“说什么孩子气的话，异宠长得再像人，也不是人类，就算特研处真这么做了，那也是研究需要，你刚才啃鸡腿的时候可没说那只鸡可怜。”
“那不一样！”方惟有些急了，但又不知道怎么辩解。
就算异宠智商比鸡鸭鱼这些养殖的食用动物高一些，也不是正常的精子卵子结合之后经由母体或人造子宫生育的人类，它们诞生在一排排的试管中，又在一排排的培育仓里仅仅用一年的时间就发育成熟。它们是会呼吸的性玩具，和那些在激素作用下一个月就能送上餐桌的肉鸡的区别大概仅仅是用处不同而已吧。
“老板。”顾忍风忽然说，“其实特研处的目的就是想弄明白Z－03有什么秘密，身体研究的话，他们有两只异宠已经够了，如果在那两只异宠身上都没有收获，多给他们两只也未必能有突破进展。另外这两只，不如让我和方惟试试通过训练和治疗看看能不能让它们的大脑功能得到改善。如果有用，说不定能让它们开口说话，给我们意想不到的信息。”
曹浦阳惊讶地说：“你这个想法倒是不。特研处那边只会使用各种仪器去检查和实验，是不会有耐心慢慢训练和教导的。”他用手指夹碾着香烟，沉吟片刻说：“我和特研处商量商量。”
回程的路上，方惟说特研处的张处长不太好说话，如果他坚持，老板也没辙。
“虽然一开始是你硬要我领养的，但是那小狗狗还挺招人喜欢的，我不想让特研处把它带走。”方惟不高兴地说，“我还给它买了好多玩具呢。”
说到买东西，顾忍风想到该给他的狗也买点，比如适合它身材的衣服和鞋子。它虽然瘦小了点，但比例很好，有一天它能站起来走路的话，穿着合身的衣服会更好看。
然而和方惟一起在商场里选了半天，他还是只买了一双鞋。
“怎么了？我帮挑的衣服不好看吗？”方惟愕然，“还是说你已经抠门到连买一套衣服的钱都舍不得了？”
顾忍风笑了笑，接过店员递过来的纸袋，“嗯，舍不得买。让它穿我的旧衣服好了。”
方惟拿肩膀碰他，“舍不得买衣服，那玩具舍不舍得买？”
“什么玩具？”
方惟挤眉弄眼，“你不是看到过我家狗狗的玩具吗？我跟你讲，它们喜欢的。”
“不买。”
“哎，用小玩具又不止是让它爽，它骚起来了你也……嗷！”
方惟哀嚎一声捂住被顾忍风屈指狠敲一记的脑袋，又被他拽着胳膊拖出商场。
方惟从顾忍风家里把自己出任务时的装备拿了，开了他自己那辆WD1900S离开后，顾忍风走上阁楼。
吃饭、谈话，又横跨半个城回到家，时间已经很晚了。顾忍风猜想小白应该已经睡着了。但他打开阁楼的门，一个影子马上扑了过来，叼住他的裤腿就扯。
“别咬。”顾忍风弯腰伸手去推它的脸。它就改变目标一口啃在他手掌上。所幸没怎么用力，顾忍风也就由着它咬。
他看了一眼茶几，水和食物都没怎么少。
“你没吃东西？”他蹲下来，伸长胳膊把盛了牛肉罐头的盘子拿过来。没等他放下，他的狗就着他的手已经开始舔食。
“我不在你就不吃饭？嗯？”顾忍风另一手呼噜小白的脑袋，“要是被特研处带走了，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到时候你难道要饿死自己吗？”
他叹了口气。曹浦阳能说服特研处的可能性是五五开。他心里转过很多念头，想的都是如果特研处坚持要带走小白，他该怎么应付。
顾忍风以前对异宠没有什么特别的情感，只觉得那是一种畸形的生物。但小白来了之后，虽然时间不长，那种太过明显的狗习性让他回忆起了他和弟弟曾经养过的那条狗。回忆中的感情天然带着能切割入肉的锋刃。心被割疼了，也就对小白自然而然心疼了。
它长得和人一样，瘦瘦小小一只，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蹲地上抬眼看人时，眼睛里全是对顾忍风的依赖，他看着就觉得可怜。
小白屁股上的尾巴一个劲地摇。它听不懂。他只是看到顾忍风回来就觉得安心，吃东西也吃得高兴。
等它把盘子里的牛肉都吃完，还舔得盘子亮亮的，又喝了几口水，顾忍风才说：“走，洗澡去。”
他拿了盘子往楼下走，小白就跟着他爬。
或许因为爬行是天性，它的动作十分自然。四肢交替，手掌和脚掌轮流在地板上移动。既不显得吃力，也没有顾忍风偶尔在一些小视频里看到的性奴那样魅惑勾人。
但它仍是漂亮的。胳膊撑在身体前面，细瘦白净，没觉得费力。膝盖没有着地，随着它的动作，弯曲的角度也变化着。从大腿到小腿，薄肌的线条流畅迷人。
顾忍风挪开视线，但那变化着的肌肉的形状、线条、那润玉一般的肌肤由白泛粉的过程仍然自动在脑海里重复慢放。
他食髓知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