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小白抽泣着扭动身体挣扎。冯组长又抓住他头发固定他的头,惊讶地说:“这一只倒是挺能撑。”
“呜呜呜……小白好疼,好难受……风子,风子在哪里……”他眼泪流得满脸都是,边哭边叫着顾忍风。
屏幕前的顾忍风已经忍不住站了起来,他两只拳头紧紧握住,恨不得冲进屏幕护住小白,但他知道他此刻什么都做不了。
冯组长又开始逼问:“穿军装那个人杀人之前说了什么?”
小白哭着说:“不知道……小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小白想风子……”
冯组长拽着小白的头发提高声音:“在培育仓里看到了什么?”
小白被扯疼,叫声更大了:“坏蛋!这是哪里……风子呢,要风子……”
冯组长微微眯起眼,一个危险的神情。顾忍风心里像被狠狠揪了一下。
作为特战队长,内战时顾忍风执行过多次高危任务,也见过许多交战后满地尸体残骸的战场,他自认早就对害怕这种情绪绝缘了。
然而此刻他在害怕。原本的小白并没经历过特研处的体检和实验,先前一直扛住所有伤害的都是第二人格的小白。现在这个小白的感受大概是睡醒了忽然发现自己被关在陌生的地方浑身都疼。他害怕原本的小白暴露更多破绽,更害怕狡猾的冯组长看出两个人格的小白精神状态不一样。
“穿白衣服的人做了什么?”冯组长死死盯着小白再次讯问。
小白似乎被冯组长阴恻恻的眼神吓到了,他颤声回答:“死了……呜呜呜……小白睁开眼睛就看到他们都死了……他们不会说话,他们都是死的……呜呜……风子在哪里?风子……”
冯组长哼了一声:“原来你是想装傻充愣。”
顾忍风松了口气,心脏从嗓子眼落回胸膛。小白一直很乖,很听他的话,顾忍风让他看过2号小白回答催眠问题的录像,并让他记下来。但顾忍风没想到在这种仓促狼狈又可怕的环境里,他居然还没忘,而且在最初的惊慌失措后,他很快从白大褂这类的问话中做出“标准回答”。
虽然是同一个身体,但之前第二人格的冷静理智让顾忍风有一种与战友一同执行任务的感觉。而特研处现在不可能弄死小白和小黑,暂时也不会让他们受到过大的伤害。因此顾忍风对战友似的第二人格的小白会担心,却不会像对第一人格那样心疼和害怕,方才短短几分钟他手心里就已经满是冷汗。
这时冯组长松开小白的脑袋,将控制器交给助手。然后他自己亲自检查小白身上的各个电极片,把松脱了的贴回去。小白的阴茎半勃着,导电的金属尿道棒脱出了一半,也被他毫不留情地推了回去。小白又因此绷紧了腹部和大腿的肌肉,发出痛苦的呻吟。
“异宠的身体比人类敏感得多。”冯组长满意地欣赏着小白的反应,“所以真是格外适合电刑这种古老的刑讯方式。”
他踱了两步,冷笑着说:“性器官神经最为丰富敏感,异宠的体质在这方面是普通人类的两倍,受到电击时,承受的痛苦也同样翻倍。乖乖回答我的问题,就不用再受这种痛苦了。”
小白还是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们都死了……”
冯组长偏头吩咐助手:“20A。”
开关按了下去。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电流量,小白再次全身僵直地晃动,肌肉痉挛,毛发炸起。喉咙肌肉的极度僵硬导致声音几乎发不出来。满是泪痕的脸由于窒息而变得青紫。全身汗如雨下。液体也再次从插了金属棒的铃口淅淅沥沥滴落。
这一次冯组长只敢持续不到十秒钟。
停下来之后,小白仍然像个假人一样僵梗着身体。
“穿军装的人杀死白衣服的人之前说了什么?”冯组长又问。
对神经和肉体的反复刺激,会让人短时间内变得呆滞,反应迟钝,不由自主坦白回答问话者的问题。除非受刑者撑到极限还没有改变答案,冯组长才会相信对方回答的真实性。
小白好一会儿才对冯组长的话有所反应。他哇一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他们都死了,都死了……呜呜呜……风子在哪里?我要风子……呜呜呜……”
“风子?顾忍风吗?是他教你这么说的?”冯组长还不肯放过他。
“你们是坏蛋!警察抓你们!”
冯组长气笑了,“警察可没权利抓我。”他忽然伸手拍打小白的脸,“在这里我说了算,不乖的小狗是要一直疼的……”
但他还没说完,小白就嫌恶地侧开脸,一口死死咬住冯组长的虎口,还发了狠的晃了晃脑袋,鼻子里哼出几声气音。
“哎!哎呀!快松开!你这只疯狗!”冯组长一扫刚才的阴险,抖着手腕疼得呲牙咧嘴大呼小叫,他对助手疯狂打手势,几个人赶紧七手八脚掰开小白的下巴。恼羞成怒的冯组长气得大叫:“再电,我就不信治不了他!”
新的一轮电刑折磨又开始了,时间持续更久,这一次小白没撑住,被电得口吐白沫,在极度的痛苦中失去了意识。
“先关起来吧。”冯组长揉着刚包扎好的手,气哼哼地说,“歇几个小时,明天早上郑博士实验开始之前再审一次。”
顾忍风一拳砸在桌子上,长出一口气,才压住怒意对方惟说:“你继续看,我查一下资料,有什么事叫我。”
“好。”方惟小心翼翼地挪了挪光脑。
顾忍风也没去别的地方,他坐回椅子上,打开自己的个人终端,开始查阅资料,不时做一些记录和转存。方惟则把监控画面缩小,继续在特研处网络寻找有用的东西。
夜渐渐深了。
“打印机。”顾忍风忽然说。
“FW001,连接密码100WF。”方惟头也不抬地说,手上的事也没停。
“打印纸在哪?”
“你右边靠墙壁柜最底层柜子。”
除了设备运转的声音之外,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
过了两个多小时,方惟骂了句:“艹!”
“怎么了?”顾忍风抬头看过去。
“我还以为那混蛋真的肯让他们休息了。”方惟恨恨地说,“刚才在冲他们的内网,都没仔细看。这他妈是让他们歇几小时?”
投影在空中的屏幕仍旧是监控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