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泽飞之前提的小实验，是给小白注射少量麻醉剂，看他需要多长时间清醒。顾忍风确认麻醉剂的成分和剂量对小白不会有伤害，才点头同意。
不同的时间试了几次不同的麻醉剂，每次小白醒过来的时间都比正常时间提早很多。
这个实验，小黑也做了，他清醒的时间却是正常的。
“如果不是他的身体特殊，那就是他的潜意识会抵抗麻醉剂。”钟泽飞说。
顾忍风不认同，“麻醉剂是对人的身体生效的，潜意识或者意志力怎么可能抵抗？”
钟泽飞说：“人的意志力很玄妙，有时候是科学解释不了的。不过不知道他是单单能抵抗麻醉剂，还是对别的药物也同样能抵抗。”
顾忍风在他说得更多之前竖起一只手掌，“好，我明白，意志力很玄妙。但是我不同意你拿别的药物来实验，除非我知道那是必须的，对他是有利的，并且绝对安全的。”
“风子，你不对劲。”钟泽飞抱起胳膊，斜睨着他。
不对劲吗？
顾忍风没否认。
他知道在他心目中，小白已经不仅仅是那个从培育仓里出来的一只类人犬。
小白做治疗用的那个高频磁电仪有五个个档位，一个多月的时间，小白已经可以接受第四档了。
“档位越高，对大脑刺激的程度肯定越强，用到四档五档的时候一定要随时注意他的反应，有不对劲的地方立刻停下来。”钟泽飞如是叮嘱过。
因此顾忍风每次都坐在小白对面，细心留意他的反应，半个小时的时间里，一丝一毫也不敢分神。
小白最初做这个治疗时，会因为害怕而挣扎，后来用了束带固定四肢和身体，又有顾忍风陪伴，才能慢慢接受。再后来有一段时间，治疗的过程中他甚至会睡着。
钟泽飞对此也觉得惊讶。
“这个对脑部刺激很大，按理说再怎么能接受，也不至于舒服到能睡着。”但他也不知道原因，只能嘱咐顾忍风多观察。
用到四档之后，睡着的情况又没了。
顾忍风问过方惟小黑的情况，得到的回答是和小白不同。小黑的反应比较符合钟泽飞的预想。
两只异宠同一天从同样的培育仓出来，但除了使用高频磁电仪治疗时的反应不同，在其他方面也有不一样的表现。
方惟这个人，不做正事就不太正经。他知道因为他和顾忍风弟弟长得有几分相似，因此顾忍风对他也更多几分忍耐，于是平常在顾忍风面前是有点肆忌惮的。
顾忍风很在意两只异宠的训练，他就经常给顾忍风发一些视频啊语音啊之类的信息报告进度，什么乱七八糟内容都有。偶尔也会带着小黑到顾忍风家里拜访。
有一次他在发过来的通讯里说：“老大，我怎么觉得我家小黑没有你家小白骚啊。”
顾忍风实在不想聊这样隐私的话题，但方惟很快“啪啪啪”拍着小黑，把他转过来，展示他赤裸的身体上各种道具。
那只异宠嘴里戴着口塞，口水不受控地从中空的口塞上的小孔往外流。项圈上两根细链向下连着乳夹，在腹部收做一束往下消失在镜头外的胯部。细链绷得有点紧，乳头被向下拉得变形。
“有几次去你那儿都看到你家小白动不动就发情，我家这个也就洗澡的时候摸到性器官，或者用各种道具调教，才会有明显的感觉。”
虽然是不想聊的话题，但顾忍风还是从中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既然这几个异宠都是后天改造的，为什么会有不同呢？”方惟直接说出了顾忍风的疑问。
“不知道被特研处带走的那两只这方面是什么情况。”
这话一说，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显然他们不太有机会对比了。
过了一会儿，方惟说：“Z－03的那些存储设备碎片，我现在有了一点点进展，过阵子应该能提取到一些零碎的资料，但愿有用。”
“好，你抓紧研究，有发现马上告诉我。”
顾忍风想了想，调出了之前打印过的那张照片，传给方惟看。
“你看看这个头盔。”他说，“你觉得有可能是做什么用的？”
“和钟医生的治疗仪有点像。”方惟说，“帝国被端掉的好几个研究所里的被毁坏的设备碎片都还原出了类似头盔的东西，只是没办法完全还原出原貌。如果都是同样的或者近似的东西，那么就不太可能用于治疗，而应该是用于研究。”
战争越到后期，帝国研究所各种资料、仪器就被破坏得越彻底。他们知道大势已去，宁愿毁掉，也不想把资料留给相当于反叛者的联盟军。
结束通讯后，又到了小白下午治疗的时间。小白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下手里的手工玩具，撅起了嘴。
“小白不乖了？”顾忍风在他脑袋上呼噜了几下。
他本来对治疗已经没什么抗拒了，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又开始有点不乐意了。
“很多人。”小白咕咕哝哝地说，“不喜欢。”
“哪里有很多人？”
小白说不清楚，垂着尾巴，一脸不高兴。
“做治疗会看到很多人？小白不喜欢？”顾忍风试着给他补全。
小白用力点头，“有风子，就喜欢。”
“还会看见我？”顾忍风惊讶了。
治疗的时候对脑部的刺激导致出现幻觉了吗？顾忍风决定晚些时候问问钟泽飞。
“那，一会儿治疗完了，小白告诉我看到了什么，好不好？”
小白挠挠耳朵，“不清楚。”他吭哧了一下，补充，“告诉，不清楚。”
“没关系，能告诉多少，就多少。”顾忍风也去挠他的耳朵。小白眯起眼睛，看起来十分享受。
“走吧走吧。”顾忍风笑着推推他。
“摸，还要。”小白抱住顾忍风的胳膊，把他的手放脑袋上。
“治疗完了再摸。”
小白眨眨眼，把顾忍风的手往胯下放，“治疗完，摸这里。”
顾忍风：“……”
顾忍风的手已经感觉到那下面半硬起来了。
真的是动不动就……
顾忍风一边给坐在治疗椅上的小白扣上束带，一边又忍不住想起那张照片。照片上的人四肢也被束带固定着，是因为他并非出于自愿，因此担心他反抗，还是因为那个仪器会给他带来痛苦，可能会引起下意识的抗拒呢？
说起来，在集训基地的时候，每次考核反测谎项目时，被考核者也都会被束带束缚着。而且，那个头盔和照片上的头盔相似度还挺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