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忍风最初教小白讲话的时候，纯粹是为了让他早日学会说话。然而随着相处时间的增加，教他、训练他不知不觉已经不再单单是为了那一个目的。

人终究是一种自傲的生物，觉得自己这一族群高于其他物种。顾忍风认为，自己喜欢小白，所以让小白最终能成为一个人，就是自己能为他做的最好安排。

吃了早餐后，给小白读了一本故事书，顾忍风又陪他玩拼图。

拼图一共十五块，红黄蓝绿橙，每个颜色各三块，每块上面还标着数字。顾忍风原先以为这能耗掉一整个上午的时间，没想到不到半小时，小白就拼好了。

顾忍风一直以来都有陆陆续续教他认数字和颜色，因此又花了不到一小时，五个颜色和十五个数字他也都能准确指出来了。

顾忍风惊喜又欣慰，说话算话地把他的饼干盒拿给他。

小白吃饼干没节制，又容易弄得到处都是饼干渣。于是顾忍风就专门留了一个挺大的饼干盒，每次给他饼干就放这个盒子里，让他自己抱着吃，碎渣渣基本上也直接掉盒子里了。

既然时间多了出来，顾忍风觉得可以腾出空做点自己的事。他点开卡通频道投影，让小白自己边吃饼干边看卡通片。

“我去修修车，你自己看电视。乖乖的啊，吃完饼干了自己擦嘴擦手，我会检查，没擦干净要受罚的啊。”

小白抱着饼干盒连连点头，手里的饼干还在往嘴里送，“咔嚓咔嚓”吃得十分高兴。

顾忍风喜欢捣鼓车子。

市面上能买到的车子全部都以全自动驾驶为主，甚至越来越多款型完全抛弃了手动功能。一旦车子控制中枢出问题，就只能抛锚等待维修或者拖走。当然，以目前的制造水平，在使用年限内控制中枢出现会导致车辆发生危险或者完全法行驶的情况几乎是不可能的。

顾忍风闲暇时就会摆弄他那辆一直被方惟诟病的老款车，把车子摒弃掉的手动驾驶设备一一加装回去。

外城区实际上是建立在垃圾区边缘的，土质不稳定，建造地下室或地下车库的成本比较高。但是由于住户不多，地价不高，每户的院子都不小，因此顾忍风的车库就在他房子的右侧。

顾忍风忙了半天，抬头看到小白找了过来，并不觉得惊讶。他之前经常带小白在他住宅范围内四处走动，让他熟悉站立行走，同时也教他认识他家的各个区域。

“风子！”

小白看见他从车子后边探出头来，立刻高兴地叫了一声，走了进来，蹲到他身旁，好奇地看看他又看看被拆开外壳的车子。

“别动。”顾忍风说着伸出手，在他乖乖半仰着不动的脸上左右各抹了两道黑乎乎的油印，胡子似的。

小白支楞着耳朵，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不明所以。

顾忍风哈哈大笑，很想揉一揉他的耳朵和头发，奈何手上全是弄脏了的刹车油。

“你等我一会儿，我快弄好了。”顾忍风止住了笑，才继续摆弄他的车子。

一边做事，一边又忍不住扭头看看小白。

小白乖乖地蹲在那里，好奇地看他的一举一动，尾巴在屁股后边轻轻摇着。

“你真的……”顾忍风忍不住低声说，“和小白一模一样……”

小白听到自己的名字，歪了歪头，表示听不懂顾忍风在说什么。

“那个小白，是我和我弟弟一明养的小狗。其实是一明喜欢玩车，但是他粗心，好多东西一不懂就来问我。我也不懂啊，就只好去研究，弄明白之后再来帮他解决。每次给他改装车子，小白就蹲在旁边看，特别乖特别可爱。”他装上最后一块翼子板，用抹布擦了擦手，站起来对小白伸出手，“走，回去做饭吃。”

说是做饭，顾忍风拿出来的还是预制饭菜。从菌真空包装里倒出来，放到全功能烤箱里，选定射频加热。然后收拾小白的饼干盒。而小白则歪七扭八地坐在沙发上等吃。

退休生活也就是这样吧……

顾忍风感慨。

也挺好。

他知道吃完午饭，小白会在顾忍风附近找地方睡一觉。睡起来有可能又来蹭他。注意力再度被转移后顾忍风会陪他玩玩游戏，看看电视，教他点新的东西。然后是仍旧吃预制饭菜的晚餐。接着是洗澡，和做爱。

早上一睁眼，就知道今天一天会是怎么样过的。这在从前的好几年里是不可能的事。年轻的顾忍风曾经向往充满变数和刺激的生活，25岁之后却开始渴望平静波的日子。

“以后不要这副耳朵了好不好？”

夜里抱着小白，顾忍风从后面轻轻咬着他的毛耳朵问他。

小白的耳朵几乎跟性器以及乳头一样敏感，他身体战栗着说：“好。”扭着腰，屁股往后蹭顾忍风的胯部。

“等你真的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再来回答我。”顾忍风叹了口气，加重了一点力道咬下去。小白立刻仰起脖子叫出声来，黑色的项圈卡在喉结下方，衬得细白的脖子显得更加脆弱。

“小狗狗还要不要玩具？”顾忍风在他耳边问，感觉到那对毛耳朵也轻轻颤抖起来了。

“玩具。”小白喘息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