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目录，黑得跟一片涂鸦似的，不带上放大镜估计能把斗鸡眼给看出来。

“……这啥这是？至于把字写得这么小吗？”

“后面的字更小呢。”辉耸了耸肩：“密密麻麻的，一整页都给塞满了，我一开始都以为我家尊神是不是恶作剧光在上面涂鸦了，直到我趴在上面瞪着眼睛看才明白其中的道理——这是要用字淹死我的节奏。”

“就不能分成上中下吗？”云诺星一扭头把魂都给吐了出来。

辉看到他一脸头疼翻着书，忍不住就奸笑起来：“也终于轮到你啃书的时候了……嘿嘿嘿，这时候是不是特想物理摄取知识？”

“你怕是被青君感染了吧。”云诺星狠狠白了他一眼，这娃怕是啃书啃到头都秃了，现在看到别人啃书都能出现愉悦的感觉……嘛，也难怪，毕竟他光折腾这些事儿都处理了近一千万年那么久：“排除掉一大堆繁琐的事情，我平日里还挺喜欢看书的，你忘了？”

“忘倒是没忘，只不过……”辉摆着一脸没消的奸笑又带上了几分戏谑：“你其实有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只是把书摊开了在发呆不是么？”

“哦，那种情况就算不上是闲暇时候了，多数都是……啊，对，就像现在这样。”云诺星叹息摇了摇头：“一边是繁琐的事情，一边是要看的非休闲和思考人生用的书，这哪能让我闲得下来，走神的那段时间多半是在思考放烟花的事。”

“呃。”辉挠挠头，要这样说的话，枫上次真的捧着书优哉游哉在读，啥破事都不想的时候，估计得是五个多纪元前了。

“至于这玩意嘛，哎，看来要专注于啃书一段时间了，头疼啊头疼。”

看到枫渐渐投入，集中起剩下一半的精力，他在心里小声叹息，蹑手蹑脚收拾好东西站起来：这时候就不打扰这个劳碌的家伙了，他去虚空前线看看吧，好长一段时间都宅在观察者空间里没出过门，虽然与小青子有定期的联系，但，天知道外面变成了什么样子。

刚走两步还没离太远就听到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惊叫，紧接着枫焦急的声音立马传来让他一怔。

“诶诶你们想干什么？你们刚刚商量半天就是搞……唔呃……我这边在啃书的时候别……衣服不行！耳朵也不……哇！你两今天干什么啊！”

辉用脚指头想了一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头都不敢回，一溜烟赶紧跑了。

从观察者空间出来的时候，零号节点城市刚好是黄昏时分，夕阳将天空染成了一片血红的帷幕，万里无云的天际上飘落着雪花，在地上积起薄薄的一层，把他看得都一怔：不知道是小青子还是谁这么有闲情雅致把节点城市的天气改着来玩。

下雪吗……多久没见过类似的场景了，有关正常生活方面的记忆，好像都已经在无尽时光的冲刷下变得非常模糊了，记不起曾经发生过的那些事的细枝末节，记不起上一次因为天气的变化而感到开心是什么时候。

找到小青子不费什么功夫，虽然他出没在虚空前线的各个地方，但还是有几个固定的点位有较高的概率出现，他只跑了两个位置就见到了：在节点城市南边那座大花园里呢，还是好些年前枫告诉他这地方有这么个花园的，不过除了小青子之外他还见到了另一个情况……

落叶与花瓣飘洒的湖畔边，小青子左右手端着两颗水晶球，身旁还飘着好几个，忙碌左右晃着脑袋，看样子大概是在确认今日份打卡或者忙着虚空前线的各类事情。

他身旁站着一个茶色长卷发，身材高挑的漂亮女孩，她手上也帮忙端着两颗水晶球，一脸无奈看着前者。

哦，这大概就是那个谁……咳咳，看来小青子这边也不好打扰，他就别过去当灯泡了。

不过，在他转身准备开溜的时候，那个女孩忽然转过了头，惊叫道：“辉大人？”

辉脸色尴尬了一下，干咳一声收敛好表情后自然地凑过去，小青子也急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脸色尴尬：“辉大人怎么有空来这里？”

“哦，啃书啃郁闷了，出来走走。”辉摆摆手走到他们面前，对小青子使眼色，脸色柔和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老大不小了，有对象就赶紧结婚吧。”

女孩顿时掩着嘴噗嗤一笑，小青子满脸羞红，急急忙忙大声回应：“您不要像个老父亲一样说着催婚的话啊！”

“我上次对枫逼婚都没逼成功，还不允许我找你过过嘴瘾吗。”辉耸了耸肩，目光从尴尬得想在地面抠城堡的小青子脸上挪开，看着他们身旁飘着的十几个水晶球：“在忙着什么？”

一谈起刚刚在谈的事，小青子立刻收敛好尴尬摆上严肃脸：“虚空的异动，差不多一千万年前的时候发现的……”

“枫提到的那个大钉子？白色的那个？”

“钉子……呃，好吧钉子。”小青子脸颊抖了一下，点点头：“最近我们发现，它的活动比之这一千万年间要活跃很多，以往大概一个月活动一次，每一次的活动情况都不一致：可能是忽然出现能量反应聚集起了非常多能量，可能是忽然朝着虚空深处继续延伸，或者横向扩大分化出许多分支，但是大概从半年前开始，它的活动间隔从一个月一次缩短到半个月一次，而且每天都有一点小小的异常震动。”

“枫大人千叮万嘱注意好这个让他心神不宁的玩意，但是我们除了监视以外也没能摸到更多情况，它现在依然还是碰不到也无法被施以影响——按理来说它都能对虚空吸收能量了，我们的能量应该也能混在虚空里一同钻进去才是，但是为什么我们的能量会被它精确挑出来，一丝一毫都碰不到，也不知道为什么。”

“天知道这个玩意是怎么回事，总之继续监视准没错的，不过……唔，既然它的异常活动频率增加，那就让大伙儿稍稍离远一些，有个万一也好来得及反应。”辉端起一颗球看着里面记录的映像，那个钉子跟裂开了似的出现了一大堆分支，也难怪枫他家的丫头会说跟树根似的：“对了，现在可有找到它的源头？”

“没有，摸索的进程已经……啊。”小青子说着说着一怔，从怀里掏出一颗灰蓝色的能量结晶：“对了，几十万年前的时候，您和枫大人的朋友来过一趟，不过只是留下了一句让我转告给你们的话就离开了，是与那个东西有关，您提到源头我就想起来了。”

“那女孩啊，留下口信就溜了，也是个大忙人。”辉嘀咕一声，轻触那颗灰蓝色的能量结晶，一段话清晰地映入他的脑海中：“源头失去踪迹，或隐匿于虚空，与‘分支’相距甚远，此物疑似人为固化虚空之造物。”

“这……”辉看完这段话略有点愣神，源头说没就没，疑似人为固化虚空的……啥啥啥？啥意思？表面意思是理解了，不知道哪个家伙对着虚空“一通乱打”把它给敲打成了一个奇怪的造物，但是背后的意思啥的……啊，不明白，不理解。

算了，这不是他能掺和的事情，把消息扔回去给枫让他看看是啥情况吧。

他刚回过神就瞧见小青子小声与那茶色长发的女孩说着什么，笑得那叫一个开心……惹，他想赶紧开溜了，不过还有点事儿要说，只能先打断这两人：“咳咳，那什么，我还有话要说……”

易青两人立马吐舌噤声，听着辉大人说出来的话，都在思索中。

“虚空前线现在的顶层战力啊……”小青子低头捏着下巴，慢慢回答：“目前来说除去一部分比较晚加入虚空前线的人，已经算是全员元始境界，至于中阶元始，也占据有五成之多，唔，上次枫大人调整过源初规则之后，对禁封消磨的速度也快了一些，如果按照枫大人计划的时间，我们也许可以在……”

“啥？枫什么时候调整过源初规则了？”辉怔了一下：“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呃，两三百万年前的事情吧，也挺久了，好像是用了起源能量做了什么……唔，加以调整，让早已经适应了起源能量的众多秩序战士能加快一点点速度消磨禁封，虽然只是一点点，但日积月累下来恐怕也能拉开一段时间。”小青子瞧见辉大人瞪着眼睛思索，挠挠头接上刚刚的话：“等到达了枫大人指定的时间，我们前线应该会有非常多中阶顶峰的元始之境，以及数量相当的高阶之境……嘛，也是以后的事儿了，虽然未来可见，但仍然需要不少功夫。”

“高阶啊……”辉长叹了一声，单手叉腰凝望着虚空：“似乎，该要准备准备那时候的事情了。”

“呃，可我们不是一直都处在准备状态中么？”

“唔，不是这种战备阶段的准备，我指的是正式进攻阶段的准备。”辉轻摇了摇手掌：“不过这点不需要你们担心，我和枫他们会商量好的——哎，打进冥界里也是一个麻烦事，那边的情况啊……虽然我觉得你家枫大人可能会扔下‘随机应变’四个字就当准备完了。”

易青两人苦笑。

辉瞥了他两一眼，一脸和善拍了拍小青子的肩膀：“所以，啥时候去结婚？”

“……您为什么一定要催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