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市？那是什么？”肖云峰问道。

“说白了就相当于你们启凡星古时候的‘互市’，只不过‘互市’是政府允许的，而‘流市’则是见不得光的！”谷风长老说道：“最早的‘流市’是当时二界的百姓为了从对方换取自己这边没有的物品而自发建立的一个小小的集市，因为交流的数量很少，又都是些平民百姓换取一些药材或是日用品，于是双方的守军也就睁一眼闭一眼，装作没看到了。可是到了摩天圣祖执政时期，这个‘流市’的交易量甚至已经扩大到了几乎相当于灵都全部贸易规模的三分之一，如此一来，灵都的各大家族自然就在里面占有了极大的份额，每年都能从这里赚取大笔的利益，所以魔界想占领天灵界，那些长老和大家族必然会拼死抵抗，可摩天圣祖要灭了魔界他们却也不会答应。另外，自从魔界在战争中大败之后，他们不但人员损失惨重，经济也受到了极大的打击，结果那些年天灵界对魔界的输出更是翻了一番，各大家族在中间吃的是满嘴流油，这就更不可能让摩天圣祖把魔界打下来了，于是最终在反对无效的情况之下，他们便悍然对圣祖下了手，这就叫‘你断我财路我便断你生路’！”

“可他们的‘化灵丹’又是怎么来的？”肖云峰问道：“您不是说这是魔界帝魔家族的不传之秘吗？”

“这有什么稀奇！”谷风长老说道：“既然想暗害摩天圣祖，那些人生怕谋害不成反遭殃，于是就主动联系了帝魔，而因为有‘流市’的存在，致使这种联系也非常便利，最后他们和帝魔商量好，只等摩天圣祖亲率大军到达界屏之时便是他们的动手之日”

“结果摩天圣祖他老人家就被这帮家伙给毒害了？”说这句话的时候，肖云峰的眼中已经有泪花在闪动

“不急，你听老夫说完！”谷风长老说道：“如今史料不全，这一段的记述并不详细，不过根据残存的资料老夫也可以推测出当时都发生了什么！在摩天圣祖亲征之前，当时的执法长老便建议大军分为两部分，一部分由圣祖亲率做前军，其中包括这位执法长老和两位拥有九花修为的大宗正，而后军由掌军长老、驭事长老以及另外两位九花大宗正统领，至于灵都则由渡灵长老留守。由于那时天灵界一共还有九位九花冥师，所以这个方案看起来也算合情合理，结果摩天圣祖便同意了这个方案，殊不知这便是那位执法长老的诡计了，因为”

“因为跟随摩天圣祖在前军的几个九花冥师都是一伙的！”肖云峰恨恨地接口道：“依我看，灵都的执法长老就没一个是好东西，个个都该杀了喂狗！”

“云峰不许胡说！”就听一旁的云鹤师尊大声呵斥道：“宫正大人的六世曾祖父就曾是灵都的执法长老！”

“哎呦！”肖云峰听了这话不由缩了缩脖子，轻轻在自己的脸上扇了一巴掌，满是歉意地说道：“大人，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行了，不知者不罪！不过你以后嘴巴上也要有个把门的，别动不动就胡说八道，当心祸从口出！”谷风长老大度地原谅了肖云峰的不敬，见肖云峰忙不迭地点头，这才继续说道：“你说的不错，这帮家伙就是一伙的！随后摩天圣祖就按照这个方案率军亲征，待征伐大军到了界屏山之后，就在第二天便要攻入魔界的那个晚上，执法长老等人便按照约定，叫百里家族派给摩天圣祖的一个亲随在圣祖的食物里下了‘化灵丹’，等药力一发作，他们就和赶来增援的四位九花魔灵一起对圣祖发起了攻击”

“什么？那不就是七位九花冥师了？”肖云峰瞪着眼惊呼道：“七个打一个，这这也太”

“太无耻了是吧！”谷风长老替他补齐道：“可怜摩天圣祖他老人家不但要分出冥息强行压制化灵丹的药力，还要同时应对七个九花冥师的进攻，唉，那该是一个多么惊心动魄的场景啊，每每想到此处，老夫的心就揪在了一块儿”

听着谷风长老的讲述，肖云峰的眼前出现了一幅画面：密室中那位慈祥却又威严的摩天圣祖浓眉紧皱、面色惨白，嘴角还流着鲜血，他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拼命地朝围着他的七个面目丑陋的老者还击，但攻击他的可不是七个种菜的农民，他们全部都是拥有九花修为的巅峰冥师，于是就不断地有威力强大的攻击招法打在他的身上，而圣祖却是每挨一下便喷出一口鲜血，直到他那高大挺拔的身躯轰然倒下

想着想着，肖云峰不知不觉间早已经泪流满面，就见他浑身颤抖，双拳紧握，指节“嘎嘣”直响，整齐的牙齿紧紧咬着下唇，连唇上的血水滴落到了前襟都毫无所觉。

“云峰，云峰！你怎么了？”随着一声声地呼唤，肖云峰这才从臆想之中慢慢回过神来，看着满脸担忧的谷风长老和云鹤师尊，他狠狠一把抹去脸上的血泪，大声说道：“大人，您继续说，圣祖最后怎么样了？”

虽不知道肖云峰为什么在听到摩天圣祖落难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但谷风长老还是接着上文说道：“摩天圣祖他老人家真不愧是咱们天灵界的第一高手啊，在身中无解剧毒，忍受着穿心之痛的情况下，他仍然拼掉了四位九花冥师才毒发而亡，这其中就有那个执法长老以及魔界的灭灵帝魔。不仅如此，即便肉身已死，圣祖的神威也还在震慑着幸存的几个敌人。据说，在圣祖用尽最后的力气一招将灭灵帝魔轰成肉泥之后便归天了，可是他老人家虽然已经没了气息，但他的身体却依然屹立不倒，双眼怒目而视，吓得剩下三个九花冥师落荒而逃，连头也没敢回一下！逃回魔界的那两个家伙最终如何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天灵界剩下的那个叛徒直接就去找跟在后面的掌军长老自首去了，一直到掌军长老带人赶到，摩天圣祖的遗体还须发皆张地站在那里，眼睛也仍旧瞪得老大”

听完摩天圣祖的故事，肖云峰便处在一种半神游的状态之中，谷风长老又说了什么他基本没有听见，一直到去了试炼场，谷风长老指着一块儿小山似的巨石叫他打，他才大约回过神来。

看着那块儿巨石，肖云峰似乎又看到了暗算摩天圣祖的那几张丑恶的嘴脸，一时间，他怒发冲冠，只觉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已经张开，就听他大吼一声，狠狠地轰出了一掌惊天破，之后也不看效果如何，肖云峰转身给谷风长老二人行了个礼，便匆匆离去了。

眼见一座几乎可以称作“山峰”的巨石在面前彻底崩塌，化作了一堆石粉石渣，谷风和云鹤二人不禁面面相觑，半天合不拢嘴巴，心说这是一个不到五花的学子干的？要达到这样的效果，云鹤自忖想都不要想，而谷风长老只怕也未必做得到，若不是这次运来的试炼石质量有问题，那这个结果就只有一种解释：肖云峰不是人，至少不是一个正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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