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寻着他的气味追上他。”尾又走了出来，走过张翟苗的身边，张翟苗只是瞥了他一眼。

“带路。”张水短促地回答，他们唯一要做的就只有救人，其他还不用多想。

尾又走到了所有人的前面，猫的鼻子也许不及狗一样灵敏，可是尾又是兽灵，他有的是符术让自己的嗅觉更加灵敏。

林校透留下的气味痕迹对于尾又来说清晰可寻，张水和李示见跟在他的身后，没有半分怀疑。

张翟苗站起身来，看着尾又渐渐远去，心中生起一股疏远感，是之前他与尾又争吵那么多次都没有感觉到过的，这让他很难受，可是他无法说出口，没有人可以让他倾述，也许文慧可以，可她却在那个魔驱使手上。

想到这里，张翟苗明白自己必须跟上去了，这都是为了救回刘文慧，他勉强地迈出了步子，远远地跟在尾又的后面，只是那份不信任在他的心中渐渐放大，再放大。

就在张翟苗的头顶上，张昊天踩在古树繁盛的枝叶上，看到了浑浑噩噩的张翟苗，他很担心张翟苗的状态，他不知道张翟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没有看到尾又化作人形的那一幕，不清楚自己的表哥因何昏神。

他以为张翟苗在担心刘文慧，所以紧紧地跟在张翟苗身后，在一棵棵不知名的古树枝叶之间不断移动着，龙身轻让他活动自若，在茂盛的枝叶间移动灵活得像龙灵，没有弄出一点声响，没有人会知道他跟在后面。

李示见不时回头确认张翟苗是否还跟在他身后，将他独自一人留在冥王森还是很危险的，特别是他现在的状态，李示见不觉得他还有充足的斗志卷入这场可能会送掉性命的战斗。

若不是现在救回刘文慧迫在眉睫，他会马上带张翟苗回青城宗内。

“我们到了。”尾又停下来说。

就在他们的前面，冥王森的林子空出了一大片，中央是黑鳞湖，黑色的湖水上站着林校透，刘文慧就悬浮在黑鳞湖中央。

黑鳞湖之上的黑色迷雾遮蔽了日光，使得此处看着如同黑夜，从青城山上望下，这片迷雾一定显然而见。

“文慧……”看到刘文慧的那一瞬，张翟苗揪心地喊出她的名字。

可是其余三人都没有像张翟苗这般大意，因为他们完全没有发现林校透的身影。三人都处于极度戒备的状态。

一声破空，尾又迅速跳起，扑倒张翟苗。林校透的身形直接从张翟苗与张水他们之间探出，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看来他是想突袭张翟苗抢到死刃，可惜尾又比他更快一步。

张水回首一瞥，没有转身，身上所穿的灭邪衣中探出两只黑手，双掌将林校透控在其中。

突袭张翟苗无果，张水的灭邪手接踵而至，林校透没有犹豫的空隙，遁走身形，在原地消失。一缕黑气飘到黑鳞湖边，他的身影在那里再度显形。

“示见。”张水喊了一声。

“知道了。”不等张水说明，李示见便已心领神会，“小黑！”

小黑应声而下，纵云鹰降至，巨大的风压在黑鳞湖上掀起巨浪，此时张水纵身而起，直接奔向林校透，脚下符器雪字流云让他仿佛踏空而至，来到林校透之前仅仅瞬息之间。

林校透双手交旋，一圈黑气在他手中螺旋成盾，阻隔张水。而张水只朝黑盾伸出了左手，中指上的雪字光耀戒放出光耀净尘符术，螺旋的白光与林校透的黑盾直接对撞在一起，黑与白各自占据了黑鳞湖的两端。

张水是为了给李示见争取施术的时间，吟诵符咒永远是一个符师的软肋，可是这个软肋可以有战友来弥补。

李示见取出一张繁位六众符：“命契，链启！”

一条白色半透明的锁链出现在李示见背后，一直连通到小黑的身上，命契锁链若虚若实，却是真切地连接御兽师和兽灵的生命。

倒在地上张翟苗看到命契锁链，怔住了。这便是定下命契之后御兽师和兽灵的联系吗？自己的身上也有一样锁链连通自己和身旁的尾又吗？

定下命契，共享生命，尾又到底是下了怎样的决心才能将自身的性命交付于那么弱小的自己，明明尾又自己就是强大的上位兽灵不需要依附任何的御兽师。

明知道一方死亡等同另一方死亡，送不送自己回去都一样，但尾又还是选择留在冥王森，送自己离开，这又是何意？是相信自己还会带人回来救他吗？

张翟苗的视线移向了守在一边的尾又，突然觉得自己太没用，什么也帮不上尾又，还整天惹他生气。也许尾又还有很多事隐瞒着自己，可是那又有什么所谓，他们现在可是靠同一条性命而活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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