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他真觉得，同为传承者，一代和二代之间的差距那真是离了个大谱——不是说战力上的差距，是指他们认知上的那些差距，那真是……行吧，二代确实也知道很多事情，怎么说燧风他们也帮了他们很多，算是他们加入起源一系后的引路人。

嘛，作为引路人的职责，燧风他们已经完成得很好的了，所以只从这方面来说他其实没什么要发表的。但是……一旦拿他们和文姐姐她们对比一下那真是……同为起源的传承者一系，也同是与起源天神们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一群人，为什么知道的事儿就……差那么远。

好吧，有关“概念”本质等以后的道路的事儿他们不知道是很正常的，毕竟当年燧风他们也就中阶元始的程度，不知道元始高阶或是巅峰之境的路是很正常的，这再正常不过了。但是……！为什么那些正常的、基础的、普通的东西他们居然也不晓得啊？！

这个他真……是的他找不到更多维护的理由了，现在只想用双手揪着丫们的衣领问一句：“你们到底靠谱不靠谱的？！”

“这个我我这个……”燧风被揪着衣领晃出了三个残影，被辉君放下后，双眼已经成了蚊香，连忙扶着姐姐，晕头转向苦笑起来，“这个吧其实这个……这真不是摸鱼的结果，我们参战没多久就被丢进去关起来了，经验什么的……啊，可能也就对混沌概念体的认知和经验比较多一点，其他的……就……就唔……就那样了，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嗯。”

小雷子忍不住嘟囔：“属实是连自己的力量都没搞清楚的程度，基础的那些什么……是吧。”

二代们跟着嘟囔：“是吧……”

“这事其实也不怪小风他们。”文姐姐拍了拍碎碎念中的辉弟弟，叹了一声，“他们加入起源一系的时间比较晚，又比较接近即将爆发战争的那个时期，匆匆忙忙的都赶着提升境界，有关那些更基础的……唔，说是说‘基础篇章’，但毕竟是起源一系的路，假设咱们家的‘基础篇章’有一百本书那么厚，那普通人的，可能就只有两三本书的程度吧——所以你们为什么连这么基础的事儿都能搞忘了？我记得你们初上战场前，我们和尊神们轮番给你们强调过很多很多次，训练也训练过……你们到底把那些东西塞到脑子的哪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去了？要我剖开来检查一下么？”

乍一听是文姐姐在给他们申辩，再一听，燧风他们脸色就集体白了，全都褪色成灰白雕塑蹲在地上画着圈儿，看得辉哭笑不得：自家姐姐动嘴其实更狠……是的。

姝寒看着那群貂鼠，翻了个白眼：“要是让你们家的尊神知道了你们这模样呵……不用我提醒你们吧？下场……呵呵。”

辉看着努力装作鸵鸟把脖子和脑袋缩得几乎看不见的燧风他们，苦笑得更加厉害了：这怕是会被吊起来当成陀螺一样来抽……

嘛，拜燧风他们不靠谱所赐，扯开话题唠了两句他反而没那么紧张了，转过头看着黑影在前方描绘成“漩涡”与“尖刺”的画面，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问道：“应该快到了吧？”

姝寒刚点头，还没应声，他们所在的领域便轻轻震动了一下，带着“起源神殿起源节点”的领域被一股更加浓郁的暗影能量所包裹覆盖起来，将黑色的色泽拉到最浓郁的程度。片刻后，视线中的黑色忽然毫无征兆褪去，领域外的景象瞬间出现在他们眼中，那是正常面对着星空的画面。

隐匿在虚空中的区域，是一个隐蔽性极好的世界光团，世界内部充斥着星光，不过星火比较黯淡。星空深处还存在着一大片“黑暗”的区域，那些区域理所当然存在着厚重的深渊死雾气息，是黑暗的群星蛰伏的小窝。

他们偷偷摸摸潜进来的地方，是星空中极其空旷的地方，星点都不多两颗，就算不扫视也能知道，这地方绝对没有任何生命痕迹和生命聚集地，仅有的活动之物也只是那些红色与黑色混合的鬼东西而已。而那些仅有的活动物体，现在都窝在星空深处不知道在折腾着什么。

“还是第一次在这么近距离的地方亲身感受到深渊死雾的气息，之前都是隔着映像观看的，与现在有不太一样的感觉。”姝寒进来后先说了一句，紧接着眉头微微皱起，目光与表情变得奇怪，“亲眼所见，有点……不对劲……怪异的感觉……”

“呃，怪异是指？”辉挠着头问道。

“它其实……”姝寒话语一顿，仿佛为了确认什么再往星空中看去，好一会后才确认了自己的想法，“没错，是这样——它并不是混沌能量，但是，它属于‘混沌能量’。”

辉听着这奇怪的话，满脸大汗挠着头龇牙咧嘴：“来，让我尝试解析这句话的意思……”

“根据现有的认知来看，我猜你说的这话的意思是：深渊死雾，并不是混沌概念体分化出来的混沌能量，但是它确实是‘混沌能量’，即是属于混沌秩序这一分类对吧？”

“就是这样。”姝寒点点头，转头看向星空深处那片黑暗星光闪烁的地方，“混沌能量，对我们来说，最初仅有一个意思：即是混沌概念体的能量、混沌虚空的能量。而现在，‘所属混沌的能量’忽然出现了另一种，这得算是第二类的混沌能量了，第一类混沌能量则是混沌概念体的能量——刚起的分类，将就听一下。”

“那这么说的话……”辉摸着下巴深思了一会，“我们可能见过三种混沌能量了。”

姝寒一怔：“何出此言？”

“那是另一件事……”辉把前神影族的事儿说了说，又补充道，“那是我们接触到的第二个混沌能量，正经的混沌能量反而最后才知道。”

姝寒听完却是摇摇头：“不，你们所见的前神影族，本身便是受混沌混沌概念体的能量影响，即便已经经过很多年的稀释也仍然没有改变根源的性质，所以，那仍然属于第一类的混沌能量。”

“嗷这样啊。”辉哦了一声，点点头，回过头去，正要问是不是该往那片黑暗星光所在位置过去看看时，忽然一怔，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等会等会！那你的意思是……深渊死雾是第二类混沌能量，与混沌概念体无关？！”

“对啊，很神奇对吧？”姝寒点点头，“又是个新课题，可以好好研究研究。”

辉摆着一脸懵逼的颜艺抬起手：“这算怎么回事？与混沌概念体无关的混沌能量？这这这这这这这……这不能啊？！深渊死雾不是通过安魂墙里面那颗混沌概念体的核心弄出来的吗？！既然……啊？啊这？”

姝寒看辉弟弟忽然怔住了也跟着一怔：“怎么了？忽然想到什么了？”

辉还没开口就先冒了一头冷汗：“……我想起一件事……艾鸿云所在的牢笼空间……我们之前去那里面的时候见到了深渊死雾还有冥界人……那是上个时代留下来的……深渊死雾和里面的人都是……”

辉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刷白，片刻后跟灯光似的忽而变成绿色忽而变成紫色，看得大伙儿都怔住了。

“我们……好像……从一开始就搞错了什么。”辉一头大汗看向大伙儿，虽然现在所在的地方并不适合谈论这些事，但是他觉得现在不说，等回去后可能就要忘了，“深渊死雾在上个时代就已经存在了，这点，在我们去到艾鸿云所在那片牢笼空间后就已经知道了，只是后来，因为各种各样原因而把这事给搁置了，放久后就……就搞忘了。”

“而我们最初，一直是以为，深渊死雾是冥界这个时代捡到那颗核心后才弄出来的。现在回想起来把消息整理一下……压根不是这么回事啊！”

燧风的脸色也立马变得严肃至极：“之前我们讨论过一次这个话题来着。”他扭头看向一头雾水不明所以的文姐姐她们，“深渊死雾，被冥界的人称为‘神灭之力’……”

姝寒她们听了这四字呼吸一滞，她下意识猜测：“神灭……莫非这与……”

“与尊神们有关是吧？”燧风苦笑了一声，敲了敲脑壳，“一开始我们也这样猜测的，至今也仍然只是猜测状态。”

“目前我们知道的消息里，‘神灭之力是在尊神们消失后才出现的’，只有这个信息的可信度比较高，其他的，都是模棱两可无法完全确定的状态。从现有的信息上进行分辨，其实，没办法确认深渊死雾到底是何时才出现的，除非去找艾大哥……呃，艾大哥自己和混沌概念体打得迷糊，可能自己也不知道——总之，虽然冥界的人在那片牢笼空间里，但是辉君，我并不觉得那片空间能完全封闭好，完全不让人进去，明白那个意思吗？”

辉一怔，想了想也是嗷了一声：“也是，既然我们都能误打误撞跑进去，冥界的人指不定也有某种方法能利用混沌那边的能量‘开门’进去，或是做什么事儿然后钻进去——我们一开始认为，里面的冥界人，是最初就出现在那块虚空地域里了，随着艾鸿云把整个虚空地域卸下来一块被带走……现在想想，可能并不是如此，他们可能是上个时代自己想办法钻进去的，但，不知道具体是上个时代的什么时候……跳反之后的事情么？”

关于那层“见鬼的屏障”，那真是见鬼，当初的猜测可能都要被推开了。他多想了一会，叹了一声：“至于那个牢笼……牢笼啊……也许是在艾鸿云的控制下，只能进不能出吧。我们能出来，因为是被他给送出来的。”

“文姐姐，你们等会啊，我们整理一下信息——总之，艾鸿云所在的牢笼空间可能是‘能进不能出’的状态，冥界的人应该是在上个时代什么时候就溜了进去，可能是企图干掉秩序的力量，干掉封印，于是一直留在了那里，一直到被我们发现为止。那里的他们，手里的深渊死雾也是最最最早期的深渊死雾，与我们最初所见的深渊死雾有不同之处，比我们最初所见的深渊死雾要弱：这点应该可以算是‘冥界的人是在上个时代溜进去的’的证据，毕竟他们没理由刻意带更弱的深渊死雾进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