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已久的那些老对手、老伙计、老恶心人的玩意儿，在时隔一个半纪元后终于是再次传来了活动的消息，尽管，打头阵的消息就是出来了一个好像是迷路的家伙，在虚空里迷迷糊糊荡了几分钟就撞进了节点的防御范围内，被节点的能量塔的自动防御给炮轰了——真是出来得随机，死得更加随机。

有此一次目击情况后，虚空前线对虚空各处的监视力度也顺势加大，这下就算不想整人员安排也得好好安排一下了。不过他看了一圈下来……嗯，好像没什么需要安排的，各个虚空地域的防御与监视等那些事情，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安排完毕了——安排大当量的时候顺便安排了警戒部分的事情——虚空封锁圈也从未消失，一直屹立在边缘之地，静静守护着秩序虚空。

现在，只是遇到了一个“疑似迷路”出来晃悠的深渊死雾衍化体，又因为大伙儿都知道这个时期出现深渊死雾意味着什么，所以提了一级警戒等级。在真遇上深渊死雾大规模冲出来污染虚空之前，还不需要大动干戈表现得非常激动，也没什么需要马上调动的。

话说它们真要一股脑冲出来，那就直接开战了，都不需要调动什么，也不需要商量什么，基本就是各就各位大喊一声“以他娘起源与秩序的名义”然后开始满虚空放烟花。除非对面改变了战斗方式，那就另说。

暂时没什么事，但警戒状态……就暂时留在这个等级好了。既然有个深渊死雾衍化体冒了头，说不定它们是已经缓过劲儿来了，现在正准备搞事情，但在正式干活前，他们决定先探探秩序的现状，先丢一个斥候出门看看情况：如果情况合适，比如防守方的他们比较懈怠，那就直接全军出击；如果不合适，比如秩序那边太激动了，刚露头二话不说就炮轰一顿，那就再等等。

啊，他猜的，毕竟冥界那边是一群胆小如鼠的墙头草，有点风吹草动就会把脑袋给缩着——他觉得只要他们在秩序里整出大动静，整出点能吓唬吓唬冥界的动静，丫们可能就缩回去了。

“按照这样的说法来看，现在已经一个月过去了都没什么动静……唔，难道他们真就是把狗头给缩回去了？探路先锋被轰了一炮然后就不敢探头了？”辉听着老伙计的推测，忍不住挠头，“自那个小斥候出门转了一圈已经一个月了，啥事儿都没发生，就连安魂墙那些‘触须’都没有活动的动静，也不知道他们是真醒了还是还没醒。”

“谁知道。”云诺星木然回应：他也只是猜测而已，天知道那边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从观察者空间里往外眺望，无垠的虚空，一如既往都是大片的空荡荡的地域，世界光团都齐聚在上位面核心与中圈的位置，像是星空里的星系团一样，扎堆摆放着，不见任何异常之处——除了那些常驻在虚空与虚无中的白色巨大“光带”之外，一切看上去都正常，没有嗷嗷大喊的神经病为祸四方。

“上位面的探测情况怎么样了？”云诺星扭头看了辉一眼：就算秩序虚空只剩上位面的核心区域与中圈区域，可它本身概念依旧是“无限”，依旧是无限的大小，继续往深处探索还是能找到没有去过的虚空地域。

“一个月时间里，找到了十个没被发现过的虚空地域，不过嘛……”辉说着掏出一颗水晶球来，看了看，哦了一声，“确实如此，我以为是我看错了——十片虚空地域，没有发现任何世界光团存在的痕迹，虚空里也没有存在物被销毁留下来的痕迹……唔……这里还等一份文姐姐和双子姐姐的报告，她们一言就能判断完……”

“看完了。”双子姐姐还没出现，声音就先传来了。他俩一块扭头，就看到她们拉开传送门从面前走出，文姐姐跟在后头，后者对他们摆着手说道：“可以让虚空游弋小队的伙计们回来了——‘虚空深处’与‘深层虚空’两块地方，都已经确认已经是完全空旷的状态，再找下去也不会找到别的世界。”

“眼下秩序虚空存在的所有生命，皆在我们目力所及的范围内。”双子姐姐一起说道。

“这样啊——报告，报告，记录完毕……好了，可以扔一边去了。”辉处理好水晶球就把它丢到了一边，顺带在灵魂传讯内调整计划，“指令调整……让伙计们留下节点后就能回来了，不需要再深入……搞定，过会儿就能收队了。”

“话说为什么已经完全清空了？”

“留在那些地方的世界光团，都已经顺着虚空飘到这里来集合了。”文姐姐耸耸肩，“上位面核心所在，无以计数的高位生命和层级相当的世界，两种因素凑一堆就是一个庞大的‘吸引源’，会把虚空里存在的东西往它们身边拽，久而久之虚空就……不过，这里有个事情没提：虚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诞生过世界光团了。世界的诞生进程，早在半个纪元前就已经完全停止，最后诞生的那批世界光团，现在也已经受吸引效果被拽到了中圈所在的位置，已经安窝很久了。”

“虚空不诞生世界了？”辉听了这话微微一惊，“又是一个新课题？”

“难说哦，只从目前所知来看，确实是一种我们此前没认知到的‘新情况’。”姝寒耸耸肩。

云诺星偏过头凝望虚空，眯起了眼睛：时代之末的某种现象吗？一百三十九纪元之时……唔，那时候醒得很仓促，醒来之后又各种忙活，还没去看那时的虚空如何，暂时没法通过两个时代之末的情况给出什么见解，只能是从这边分析情况了。

还是说是深渊死雾……之前就有过结论：受深渊死雾影响的虚空地域，世界光团等的诞生要么变得极其困难，要么干脆就不再诞生了。

“深渊死雾……啊，即是说是受混沌能量影响吗。”姝寒点了点头，“受混沌能量影响确实会有这种情况出现；不过，我们此次所见的虚空地域，并没有受混沌能量影响的痕迹。虽然我不介意把锅往它们脑袋上砸，但这次确实与它们无关。”

混沌能量那群走哪就冒烟到哪的东西，成功跑到秩序虚空里就为非作歹，能搞什么事情就搞什么事情，恨不得留下永世不消的痕迹。只要是遭到它们破坏的虚空，都会残留非常显眼的痕迹，就好像是被留下了“到此一游”的标记一样，刺眼至极，嘲讽程度拉满：不亚于自己家门口被写了“公共厕所”四个大字。

云诺星稍加思索：“也就是说，可以确认是虚空本身的情况……虚空出了什么问题么？”

“虚空的主动或被动的变化吗？主动……这个暂时不知道，被动情况的话，能影响虚空的……”辉挠着下巴沉吟片刻，打了个响指，“会是虚空动荡影响的么——目前虚空里出现的……能影响到虚空的事件……唔，最显眼的，可能对虚空有影响的也就只有它了吧？”

“合理的猜测，不过具体怎样可能还要再分析，要再具体看看情况才能知道是怎么回事。”姝寒坐下来泡茶，看到云弟弟揪着鬓发若有所思的样子，下意识问道，“云弟弟，你知道点什么吗？”

“啊，可能知道一点点——我猜的。”云诺星点点头，将目光投向了辉，“你还记得当初为了收集概念级碎片做的那一连串事情吗？”

“对着虚空动荡常驻点使劲薅的那事？”辉嗷了一声，使劲点头，“和那件事有关联？”

“唔，部分关联吧。倒不如说，我的猜测就是因此事而来。”云诺星轻颔首，“常驻点里收集到的概念级碎片，无论是在虚空哪个区域收集到的概念级碎片，大部分都是与上位面中心有关，因此得出了‘虚空优先保全中心’的猜测，还记得吧？”

辉点点头，转过目光看向有些疑惑的文姐姐她们，解释道：“收集到的概念级碎片，绝大部分都是与上位面中心有关的碎片，与虚空其他位置有关的概念级碎片，量级反而比较少，而且无论是在哪个位置收集碎片，首先收集到的，都是与上位面中心有关的概念级碎片，因此而得出‘虚空的概念优先保全上位面中心’的猜测。嗯，只是猜测而已，我们也不清楚我们所判断是不是正确的，毕竟，以现在的认知来看，这九成九算是概念级事件。”

云诺星也看向姝寒她们，详细解释起来：“是这样的……”

他和辉一人一句把当初折腾的那些事慢慢的，详细地说了出来。

“哦——”姝寒没一会儿就明白了，“从此方面对虚空进行分析……也就是说，从虚空的概念上进行分析……唔，顺着这种情况说下去：虚空动荡从概念上破坏了虚空的完整性……”

“所以……”她想了想，点点头似是认定了自己的想法，“虚空因此出现了缺损，最直接的影响，就是‘功能’上的缺失，就比如我们现在所知道的，‘虚空停止了世界光团诞生的进程’——可能是虚空没办法再提供完整条件了，所以导致世界光团无法再诞生。”

“呃，所以这算是虚空自己主动停下来的？”辉挠挠头。

“只从目前情况进行分析，可能性不小。”姝寒点点头，“从常驻点中就能见到虚空各处的概念级碎片，而与中心有关的概念级碎片占多，其实可以把这消息看成：虚空动荡最先破坏的，就是规则概念层的‘中心’部分。这大概就是你无论从虚空哪个地方收集到的概念级碎片都是‘中心’占多的原因——那里现在正被针对着削呢。”

辉脸颊一抽：“规则概念层都正在被拆除中……那现在的虚空岂不是已经岌岌可危——哦是，‘虚空动荡毁灭浪潮’都快砸下来了，这刀都挂在脖子上快落下来了。”

“不过，如果虚空的规则概念层都已经被崩了，为什么我们此前完全没发现异常？”

“因为看不见啊。”云诺星耸耸肩，“在掌握概念级力量之前，对虚空的规则概念层直接观察，都只是对着一片地域观察而已，这种情况下，就算我们得知‘中心’受损，但是……你能找到‘中心受损位置’在哪么？这可不是说你在上位面中心抬头看就能找到了的——是，在中心位置‘抬头看’，看到的确实是中心所在；然而，所谓的‘中心位置’，其实仍然是一个在概念上才可清楚观察到的位置，也……”

“打住！”辉立刻摁住了滔滔不绝的枫，捏着自己的鼻梁，满脸严肃与认真做出总结，“总之，我看得到‘中心位置’，但不一定能找到‘中心受损的位置’。就好像一只蚂蚁不会知道星球的另一面现在正在地震一样，但它所身处的这颗星球，就是‘中心’所在的位置。”

“差不多是这样。”

“需要概念级力量才能观察到受损……顺带一提，虚空的规则概念层本身也会修复，所以当年被你使劲薅的那些概念级碎片，怎么薅都不会‘停产’。”辉深吸一口气，难得一见正在自行思考，“‘概念层的受损与修复’就是一场持久战，而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是受损的进度更快，修复逐渐跟不上了，所以，概念的防御正在逐渐逐渐崩坏，‘虚空动荡毁灭浪潮’因此顺势逼近，与此同时，虚空各处也出现了各种功能缺失的情况，而最先让我们知道的，就是‘世界光团不再诞生’这一点——是这样没错吧？！”

云诺星与文姐姐异口同声：“你总结得不错。”

辉拍着胸口抹着汗长松了一口气：平日里听多了，自己都能稍微说出点情况了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