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者空间源初之地。

通天彻地的八道光柱在这里闪烁着，重复释放着轻微的能量嗡鸣声，周围空间里有起源神纹、能量印记编织的复杂图案不断生成、重组，从它们变化的情况来看，似乎是尝试得出什么结果，而且变化速度飞快。就像，是在拼拼图一样，在不断用拼图碎片与其他碎片对比，只不过，此处的此幅拼图，还需要自己变化拼图碎片才能得到答案。

“哦，这片场景真壮观。”

他们第一次来到这里，看到这复杂而“忙碌”的空间，都忍不住发出了感叹声。他也还是第一次见到起源一系摆出这种大规模的……复杂的……完全看不懂的动静——这一看就知道是在做什么重要的事情，可惜他从上到下都完全看不明白这是在干啥。

“起源能量齐全，正常……有概念级力量流动的清楚痕迹……嗯嗯嗯……是这样……这样还有这样……”燧风双手环抱看着前方的场景，一边点头一边发出恍然的声音，听得辉十分好奇：“这样这样就是怎样和怎样还有什么样？”

“意思就是这样还有这样还有……”

大伙儿集体撸起袖子：“给你三秒钟把舌头给捋直了。”

燧风抹了把冷汗干笑：“意思就是……我不造啊。”

大伙儿：“……”这小伙计指定有点欠打了，不造还摆出这种啥都明白的高深莫测的表情，指定是欠抽——搞得他们还以为，大家都是一觉过去，结果这小伙子瞒着他们跑到了更离谱的地方，都能张嘴说一说这种一看就……就很看不明白的东西。

“虽然看不明白，但是，概念级力量彻底迈过入门的坎儿之后……”辉抬手张开五指，用手在四周不断滑过，感应着此方空间的一切，感受着灵魂里传来微妙的动静，表情稍有些变化，“好像能感应到一些新的东西了……嗯嗯，这就是概念级力量流动的动静吗，有点微妙的感觉，还有几分沉重。”

燧风点点头：“辉君你还是第一次清晰感应到概念级力量流动的动静对吧——之前被混沌概念体揍的时候没感觉到？”

辉使劲摇头：“没有，完全没有，混沌概念体估计都只顾着往枫身上招呼了，哪管得上我。虽然听你们说有概念级力量……唔，怎么说呢，我还真的没感觉到当时的战场上有什么特别动静，只是感觉自己的防御很不讲理脆了很多——和混沌概念体打了两场了吧，冥界一次，文姐姐她们的牢笼一次，我确实都没感应到概念级力量。”

他扭过头看向燧风他们：“你们是怎么感应到的？那时候你们也……哦，是起源天神他们的缘故？把你们串起来切片了？所以你们提前知道了这码事儿？”

大伙儿：“……”不不不不不，不是每个人都会像那个神经病一样被串起来切片什么的……嘶，但是……

“仔细一想……”雷老哥陷入一半的回忆之中，额头开始冒汗，“好像……以前的经历……跟被串起来也差不了多远，嗯……差不了多远——啊总之就是经历了各种各样的事情，所以我们很早就知道了概念级力量的存在，甚至还能清楚感应到。”

“尊神们当初美其名曰预习——这可真是早了二十多个纪元的预习。”燧风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不过，也有我们需要上战场的缘故吧。早点让我们熟悉概念级力量，就能让我们早点知道混沌概念体要搞啥子，然后，就像枫小哥说的一样，能临机应变：当初提醒你们混沌概念体要展开混沌领域了，也是因为感应到概念级力量变化才能提醒的哦。”

辉哦了一声：“有过一次经验后我就知道了，那种动静就是展开混沌领域时会有的动静——动静确实贼大。”

“说起来，你们当年还只是中阶元始境界时，就已经跑到台前对着混沌概念体猛冲了么？”提起当年的而战斗，辉就想起了这个事儿：当初听这个情况的时候还想着“因为是传承者所以理所当然”，现在，切身与混沌概念体互殴了两场过后，他觉得中阶元始冲上场与那团墨水块对拳，简直是有点大病……呃，又不是人人都是枫那样，是吧。

“以我们当时的力量来说，当主力当然是不可能的，也不可能当主力。”燧风摇摇头，慢慢解释，“当时秩序防线所有节点都是围绕起源造物而建，也是围绕起源造物而战，有一个正儿八经的传承者镇场是非常重要的——我们充当特殊的能量源，辅助整个节点使用起源造物的力量，明白了吧？”

“哦，是这样。”

燧风说到这里，表情微微变化，扭过头去苦笑起来：“虽然到了危机的时候也是会只身冲上去的……对，真的冲上去，贴脸上和混沌概念体互殴。”

辉：“？？？？”

“还是那句话，围绕着起源造物而战——我们是传承者，比其他所有秩序战士都更能适应起源造物的力量，也更能承受起源造物带来的负担，因此，也确实是有一些办法能让我们扛着整个节点的力量冲锋救急的。”燧风挠着脸颊嘀咕，用眼神指了指自家老姐，“别的不说，老姐这个辅助当初都有扛着七八个节点的力量冲到混沌概念体面前和它打生打死的经历——拖延时间，嗯，拖延时间——仅有一次的经历，拖了不到五分钟就被混沌概念体给扔回来了，真是毫无尊严可……吔？！姐你要做什么？！我没有添油加醋只是在陈述事实你不能……啊疼疼疼疼疼！耳朵要拉长啦你这笨蛋老姐！啊嗷！”

大伙儿：“……”有些事儿吧，是不能说的，心知肚明即可，表面上必须三缄其口，你看看洛缨姐姐逮着文姐姐她们那次的黑历史经历使劲说是什么下场就晓得了……

辉苦笑看了一会这姐弟俩的打闹——这也是常事了——他转过头望向小雷子：“所以，咱们现在虚空前线所拥有的起源造物，与你们那个时候到底相差多少啊？这感觉完全……唔，不平衡——你们那个时候的起源造物齐全到能让中阶元始的你们都冲上去与完好无损的混沌概念体打几分钟拳击应急，我们这边就……拉胯。”

“呃，总之确实差很多就是了。”雷老哥无奈耸耸肩，“差别之大的程度……你刚刚也说了，至于到底少了什么……其实以前已经反复提起过——不是只提那些，而是提起的那些东西是最为重要的。”

“起源与秩序之网、秩序战阵、起源堡垒、起源神殿、起源各种……”辉挠着下巴嘀咕，“反正我们手里只有起源堡垒和起源神殿，其他的……秩序战阵在冥界那边见过，就是一堆圈儿套柱子，看着跟集市的套圈小摊子差不多……”

大伙儿：“……”

“咳咳，其实那么多东西里，还是‘起源与秩序之网’最重要。”雷老哥干咳一声把快要歪掉的话题给扶好，“它是承载了尊神们混沌纪元心血的东西——说直白的话就是：尊神们从混沌纪元开始就已经在折腾这个‘起源与秩序之网’了。”

“听说是到了新生纪元，秩序在概念上被固定下来，这个东西才算真正成型了——啊，这是上次一起进去的时候，我家老师和我说的——成型后的起源与秩序之网远比混沌纪元时更强大，它内部带有的概念级力量，甚至能辅助秩序节点的人粗略使用概念级力量。这也是当年秩序防线能支撑那么久，我们又能冲上去和混沌概念体互殴的最最主要的原因……之一。”

辉好奇：“之二呢？”

“其他的起源造物咯，各种节点各种造物什么的……”雷老哥耸耸肩，“起源与秩序之网嘛……大概就像枫小哥那天在文姐姐她们的封印地里的情况一样——拖着众神界之影与源初之地降临，大喊着‘外来者都该死’……嗯，就像是主权领域一样，差不多那样的情况。”

“哦，主权领域……所以起源与秩序之网才会在‘秩序虚空’这一概念彻底稳定、成型后，才完善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在混沌纪元的时候，秩序还只是一个没完全固化下来的概念呢。”

他说着说着猛地敲了一下手掌：“对啦！我们让文姐姐帮忙制造……”

大伙儿想都不带想就把他这话给堵了回去：“不可能的，别想了。”

“那可是合尊神们所有力量才凝聚出的，覆盖了整个秩序虚空的东西，概念级的起源造物！而且是目前所知的最高级的起源造物！”

“低配版怎么也得我们所有人都掌握了概念级力量之后才可能有那么千亿分之一的概率给折腾出来。”

“我们倒也想有这东西，但是现实它不允许啊！凭我们自己的力量将其弄出来，还不如把尊神们留下的七百七十一条路给找全呢，说不定还埋了一整套的东西在里面。”

这激烈的回应让辉哭笑不得，不过他完全没有放弃这个想法：“所以说，我想弄个残次品，然后再让枫用概念级空间把它给……咳咳，对吧，我这个想法应该是可以有的吧？”

大伙儿：“……”您他娘的真的是个鬼才，尊神们是撞了什么鬼才会遇到你这么个鬼才？居然还要提残次品的事儿，还没死心——话说这想法确实也没事过，而且听上去好像也挺有趣的，有点儿让人心动嘿。

“对吧，看你们这表情，这笑容，也是心动了对吧，对吧。”看到大伙儿那意动的模样，辉顿时笑得很是灿烂，“上次走得太快，没来得及和文姐姐她们说这事儿……不过不急，我们不是还有半个纪元的时间么，总能把事儿给搞定的——前提是这个奇思妙想真的可以生效。”

大伙儿忽然露出了思索的表情，顺着某神经病守护者的奇思妙想往下想，想着想着，忽然就回想起了起源一系的盛景，回想起了当初的情况，让他们心驰神往，越想越远，尽管这事儿的八字连一撇都没得……

话说如果这事儿真行，尊神们估计要气得揭棺而起把他们给拍死……算了，被尊神们拍死，尊神们也能把对面给顺手拍死，总好过让他们被对面给拍死。啊是的，他们现在完完全全能理解某神经病启明星的想法了——被尊神们拍死挂一段时间还能活，被对面拍死那就直接瓦了，这么简单的情况谁不会选啊。

那么，要怎么做才能把尊神们从坟里给气得活过来……呃，不想了不想了，不敬尊神。

辉一边想一边……忽然愣着了，扭过头看向那八道贯穿源初之地的光柱，忍不住轻叹：“说起来……已经一个纪元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