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墟冥敲碎的石块撒落一地，露出石皮包裹下的本体，那是一个……灰暗的能量结晶，模样与刚刚的石头模样差不多，就是小了几圈，最宽处的直径只剩下了三米，不过表面变得光滑了许多，不再是凹凸不平坑坑洼洼的——混沌能量除了石皮被敲开时出现的那部分之外，并没有更多的部分出现，这个结晶就如他所说，已经完全冷却了，无论它到底源自混沌概念体还是源自混沌虚空什么地方都已经没有什么影响了，现在，它只是一个用结晶铸成的雕塑而已。

大伙儿小心翼翼看了半天，确认某人没有开始吟唱混沌的疯言疯语，还很淡定用起源能量绕着这块灰暗的结晶叮叮当当敲打，便也放心了一些凑过去。

“所以，这是什么？”看到燧风他们走过来，云诺星曲着手指在表面上叩了几下，“就是单纯的混沌能量铸成的结晶吗？”

“不知道，完全不知道，这次可能就是纯纯的知识盲区里的玩意儿了。”出人意料……不过也不完全是意料之外，燧风他们摇了摇头，一起摊手表示不知道这是啥。也是，毕竟是与混沌有关的东西，对他们所有人来说都是知识盲区里的货，除非起源天神过来亲自解释，不然，他们想要弄清楚弄明白的话，就……就只能他自己亲自动手尝试看看了。

毕竟这里就只有他有混沌能量嘛。

云诺星把事儿捋清楚，叹息一声，把“小天使”推到霜霜身旁，然后干咳一声，左手捏着右手手腕活动了一下，双眼中的斑斓之光逐渐被灰暗色泽替代，身上也骤然涌现出灰暗的气息。浓郁的混沌能量爆发出来的时候，当场一伙人全都趴下了，铲着冰面滑出去几十米远，不一会儿就架起了对他用的能量屏障。

辉直接提着大盾大剑指着他嚷嚷：“那边那个！报上名号来！不然我就……我……别别别！别打！我投降！我不闹了。”

云诺星放下变成斑斓色的墟冥剑，对讪笑着凑回来的大伙儿翻了个白眼：“能不要这么激动么，我这边切一次形态你们就蹦出去一次，搞得我很尴尬的。”

众人捂脸苦笑：不激动不行啊，心理阴影太强了——本来混沌概念体就是个神经病，叨叨叨不说；你简直就是媲美混沌概念体的另一层级的神经病，正常情况下还好的，就怕你染上混沌能量开始二话不说抡起墟冥朝他们砸过去，他们真的摁不住……

带着混沌能量一巴掌摁在结晶的表面上，云诺星闭着眼睛一边感应一边冥思苦想，好一阵子后蹙了蹙眉头，没一会儿，眉头越皱越深，到最后都快锁起来了，整张俏脸都变了形，看得他们又把心给悬在了半空。

“毫无疑问是混沌概念体所造的。”过了两分钟后，云诺星放下手叹了一声，身上的灰暗之光迅速褪去，重新染上斑斓色，让大伙儿松了一口气，不过他下一句话让他们又怔住了，“但是，使用者不是混沌概念体。”

辉当场瞪直了眼睛：“冥界？还是‘它们’？”

“这个就不知道了。”云诺星摇摇头，抬手拍了拍这块结晶，“结晶就是混沌能量所铸，里面留下了……一些已经完全沉寂的东西——混沌能量能激活它们，不过有点危险我就不搞这事儿了。言归正传，那些危险的东西，有为了配合什么而刻意降低自己层级的痕迹，就好像起源天神他们留下的一些给秩序战士用的起源造物一样。”

“是这样……所以能判断出不是混沌概念体自己用的东西。”燧风点了点头，双手环抱对枫小哥说道，“当年那一战最后，我们目前所知道的消息里，只知道‘它们’是出来活动了的，还协助混沌概念体击伤了毁灭尊神，但是冥界……他们的情况如何，我们好像迄今为止都不知道。”

“不知道，完全不知道。三十四纪元往后的历史都只知道零零碎碎的部分，差不多全靠猜。就算当初有机会接触到艾鸿云或者洛缨，也因为时间来不及或是要说更加重要的事情，而没有去仔细……不对啊，他两的时间也追溯不到三十九纪元的时候。”云诺星说着说着哦了一声，拍着额头长叹：艾鸿云早早就裂开了虚空地域带着两个混沌概念体跑到下位面玩困兽斗了；洛缨就……唔，好像没和她提及过这事儿？还是说他忘了。

总之，看这玩意儿就晓得了，当年要么是冥界，要么是“它们”，二者之中总有一个是在那场战斗中负责压制众神界，在众神界上胡搞瞎搞胡作非为的，或是两个一块上阵——啧，当年那场战争，其实差不多算是混沌宣布全胜了，若非她引发一次虚空动荡可能真的就是那个结局了。

就像现在的情况一样啊……让人恼火，真的。

检查了这个东西，确认它没什么用了，他便在大伙儿担忧的目光中将其一层叠一层捆着封印好了。这个东西就不带在身上了——其实带身上也没什么影响，主要是大伙儿那担心过度的目光让他觉得还是不带在身上好一些，免得让他们带上没必要的担心，整天忧心忡忡的——给搁在创生圣所里就好，这里涌动着最厚重的起源能量，还有概念级空间的概念级力量流转，就算给它那亿兆分之一的概率让它起来祸祸都能把它给瞬间压下去，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碎片啊……刚刚也说了，众神界就像是一个特大号的战场遗址一样，只不过时过境迁，现在的遗址上还多出了一大堆生命——要不要，把众神界清理一遍？

“清理。”辉念了一声，与大伙儿面面相觑，顺着他的意思沉思起来。燧风望着被能量托着准备送进创生圣所的那块黑石头，好像明白过来了：“你是打算，把众神界上残留的东西都清理一遍？”

云诺星轻点点头，大伙儿见了也都哦了一声：众神界上确实……犄角旮旯的地方指不定藏着什么东西，但是这部分可……不太好找哦。

“明面上的东西基本，基本就这个样了。”辉挠着头，略感苦恼嘀咕，“就算有什么东西剩下来，估计也都是在一些比较要命的地方，就比如今天来的构造核心里……唔，你说规则概念层里该不会也像是藏雷一样埋着一大堆碎片吧？”

“呃这个……”众人干笑着思索了好一会，也是有点拿不准到底是什么情况。坦白来说，他们这个境界，或是更高境界的战斗的话……唔，其实，很少会说遗留下什么东西。大部分交战用的东西，不是当场被炸毁了，就是带在身上随着自己的消逝一块被销毁了。带在身上的东西不是用特殊的方法保存的话，被连带着摧毁干净是很正常的，毕竟那时候连人都没了——上个时代末的战争，就算真的还有什么东西剩下来，估计也被毁灭尊神一把火给烧干净了，要说剩下来的东西……唔，也只能是藏在没那么容易被虚空动荡影响到的地方。

“总之先拟定个计划，什么时候执行嘛……”云诺星揪着鬓发，与脑袋上的呆毛一起点着头，“就看什么时候遇上了再说吧——这玩意儿没得专门去整。”

大伙儿看着他那一簇湛蓝的呆毛甩来甩去，都心痒痒，忍不住想拽一把……一米多长的呆毛嘿，这……手痒，真的很痒。

“叮！”

那根湛蓝的呆毛忽然绷直了把他们吓了一跳，正以为它已经开发出危机感应的时候，就见某观察者脸色也是跟着变了一下，让他们都忍不住叹息：来了来了，附加事态，总之先做好心理准备。

辉二话不说抄起大盾大剑：“说吧，又犯啥事儿了？”

“没，没啥事，不用紧张，就是知道了一些补充事项。”云诺星摇摇头，抬手指向头上那根湛蓝色的“感叹号”，叹道，“就在刚刚，副世界之心——啊就是我们刚折腾完那个——自己完全修复好，然后重新与世界之心以及这个家伙连回去了，顺便让它和我知晓了一些写作‘隐藏’读作‘忘了’的事情。”

“那个副世界之心其实，同时也是第一重防御与第三重防御的管事的家伙……”他摊手对大伙儿叹了一声。

众人：“……啥？！”

“别吼那么大声，作为深受起源荼毒的秩序战士，要足够淡定……”云诺星一脸严肃双手环抱，然后微微偏过头，“虽然我也懵了一会。”

“应该是掌管第一重防御与第三重防御的核心——第一重防御同时摁住众神界与大元界；第三重，则是专门对规则概念层进行强化的防御。”

辉立刻抬起手，脸色在两秒钟里变得极其严肃：“枫啊，我记得他们说过，第三重防御是专门加在那层封印上的防御对吧……按你所说，第三重防御针对规则概念层进行强化防御的话，那岂不是说……”

“嗯呐，就是那样。”云诺星点了点头，微眯着眼睛看向他，“封印就在规则概念层里啊……它化整为零般融入了规则概念层里面，而且同时分布在众神界与古皇界上——古皇界占大头，因为那是个豁免空间，大概真的就是为了留下封印所以布置下去的。虽然后来被打爆了。”

“第三重防御是后来调整过后才成型的，最后选了那个副世界之心作为核心，进行监控与各种调整。”他眯起眼睛，对规则概念层看了一阵子后摇了摇头，“唔，看不到全貌，第三重防御布置得极其厚重，甚至……”他用手指了指下方，“甚至与深埋在众神界里的那一百九十六道起源能量根源扯上了关系，它们也是防御里的其中一环，这个倒是听说过，不意外。”

“没想到不经意间就把它给揪了出来，完全没想到呢。看来不用再刻意去找了，规则概念层什么的……也没办法把它挪走。”他单手叉腰一声长叹，“反正情况都一样，让他们打上众神界来，迟早啥事都都会让他们知道的，所以，犯不着更多担心。知道了这事顶多是让我们明白，不用费任何精力去寻找了，也不用担心误伤——当年他们战斗肯定影响到了众神界，都没有因此而伤及封印，我们这边何德何能把它给误伤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