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皇界回去后，安排安排事儿，监控整个众神界的情况，顺便再跟在虚空里忙碌的大伙儿唠嗑两句，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好几天，距离他们回到众神界已经有十来天时间了，现在吗，整个世界热闹的劲儿渐渐趋于平缓，但还是一副活力过剩的模样。完成自己的任务后从虚空中汇聚到众神界来的大伙儿，或直接在众神界上找人汇合，或在节点城市里落脚，每天就在节点城市与众神界间两点一线转着——虽然这个“点”有点大。

上位面外围的防御安置已经完全落下帷幕——相对而言，事实上虚空无垠，他们做再多防御也不一定能防住冥界，只能是尽可能做好布置而已，其他的也没法奢求——关于中圈与内圈的防御，因为“闲杂人等”、“闲杂世界”还挺多的，布置起来也没那么方便，正常情况都以隐蔽为主。哦对了，还得隐蔽地给他们留下源初规则，就埋在那个世界或是虚空地域的规则概念层里藏起来就行了，调整什么的都懒得调整了，让他们自己嗨起来狂欢吧——反正又不是他们家的地儿，爱咋闹咋闹，不闹过来关他们屁事，闹过来了就能量洪流伺候。

虽然这样闹起来，好不容易被天玄界摁住的虚空就会……不过，当那天有人把不是谣传的消息当成谣传给传开的时候，就没想过还能安定下来了——他已经和那位少女界主通过气了，后者表示：见势不对就抽身而退，没什么可担心的，秩序的真理之光会平掉一切……现在平不得，所以撤走就行，腾出个空间让他们自己慢慢玩去吧——秩序生命不甘寂寞，总喜欢搞事，没事找事这是天赋本能，不过有些人找事儿是因为有事情需要解决所以忙碌着自己的事情，把自己折腾得像个漩涡一样，顺便严于律己；有些人没事找事纯粹就是找打而已，总喜欢多手多脚把手脚伸到别人的路上，纯粹是欠打和欠踩，而真要被打被踩了又会嗷嗷惨叫到整个世界都能听到。巧的是，后者的数量永远居多，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什么理论，也许身子骨痒、欠打的人偏多也是大环境规则影响的吧？

就说了新生纪元开天辟地重塑之后他们往里面加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吧，看看这些屁事儿，都把一群秩序生命给养成了受虐倾向拉满的……那什么……嘶。

“说是这样说，大笨蛋你写的东西可实在有点心口不一。”由于在虚空里游来荡去太久，回到虚空前线一觉睡了十几天的源空以及姚光、卿予，这会儿才慢吞吞起床跑到众神界找他们来集合。他这会儿正在圣城那座被他们占山为王的山上，随便找了块大石头坐着，身旁是丢了一地的废纸团，手上是即将沦为废品的下一张纸，不过在他即将把它捏成一团的时候，源空就从他手里把东西给拿了过去，一边看一边念叨，“《从战略方面衡量秩序虚空剩余力量存在的必要性》、《强制拖上船成为可用战力的可能性》、《一把火把秩序虚空烧干净与让他们成为炮灰对于拖延战术的影响》……”

第一个是大标题，后面两个算是分开两种情况讨论，反正读一嘴就知道大笨蛋脑子里肯定没有转悠什么健康向上的想法：里面的内容还没说呢，那些内容真是……从人道、神道到不人道也毫无情面可言都有，总之就……退散，赶紧退散。

凤青凰捡起那一团团的废纸团，正要收拾一下将它们烧掉的时候，一旁溜过来的辉他们小心翼翼从她那里拿过那一大堆废弃的方案，摊开来看了一会儿，全员立刻摆上灵魂痛苦的表情，脸都皱得快折叠起来了。

燧风望了眼拿着新一张纸，提笔沉思中的枫小哥，用一沓纸挡着脸，压低了声音……在灵魂传讯内鬼鬼祟祟地对大伙儿说道：“枫小哥好像愈发不打算做人了来着……你看看这些骇人听闻的东西……”

“枫就没有哪一天正式做过人好吧。”辉也神经质一样在灵魂传讯内压低了声音回应。他回过头看了眼一脸淡然但是眉头紧皱着的枫，感觉有点奇怪，“总感觉哪里不大对劲，枫好像在预备什么……倒像是在给自己找理由。”

“找理由？”众人一怔：众所周知，某观察者如果到了要给自己找理由的阶段，那他此刻所面对的事情，要么就有违本心，要么就是不堆几个理由就懒得活动……这两个趋势，唔……这个……大概也许可能是前者？

源空拉着卿予溜到一旁，小声对大伙儿说道：“你们这几天玩得可真开心，我们都没发现你们不知不觉就搬家了。”

大伙儿忍不住苦笑：明明是你们自己睡过头了，当初搬家的动静老大了，吵不起来就只能怪自己睡得太过死沉。

“不过大笨蛋怎么玩着玩着都变成那个样子了？”源空甩手指向身后，又看了看大笨蛋头上飘起来的那一撮泛着湛蓝光芒的呆毛，忍不住再看了看他漂亮的蓝紫色裙子，“这打扮好像有点……”

辉干笑了一声：“打扮问题找你姐她们问去，至于怎么忽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他摸了摸脸颊，仰头看天，“这就不得不提那些烦人的家伙了……”

大家都跟着抬头看天：蔚蓝的天空，澄澈而干净，不过稍远一点的地方覆盖着一片阴云，让那边的天色更暗一些；睁大眼睛对着天空的“顶端”远眺，在能量视线下与阳光相配合的话，可以看到天顶有一层极淡极淡，完全是透明的，且能量流动迹象也极其微弱，需要很多方法相叠才能勉强看到它的样子的能量屏障。

“好像还在看着呢。”辉嘟囔了一声。

“哦，看着呢。”燧风跟着点头，然后低下头来问道，“还是那么多人吗？”

“……我还以为你真看出来了。”辉哭笑不得摇了摇头：那群家伙窥探的动静非常微弱，而且不带有任何指向性，就像是目光呆滞的人随便扫视风景而已；如挂在星空中的星辰，每一缕光芒都是视线，但是正常情况下估计谁也不会把一颗太阳当做偷窥者。

“人数稍稍多了一点。”辉望了一会回应道，“一百人多几个，有几个看一会又不看一会的，不知道想做什么——虚空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也没什么情况啊，趋势上来说整个上位面都乱糟糟的，但是……暂时来说，直接爆发冲突的事情还没发生——源初环境压顶，他们想搞事情都得等源初规则引起的‘症状’过去才行——不过，倒是引起了许些慌乱，不少人好像正在猜测是不是虚空引起的某种变化，正在胡搞瞎搞想要求证。”易青挠着头回应，与灵魂传讯内在虚空里逛来逛去的秩序战士们交流了一阵子，点点头，“确实如此。”

“当初算是一时冲动才丢出这么个主意出来，然后也没想太多就直接执行了，现在来看……难不成还是个馊主意？引火烧身了？这些家伙因为什么原因直接找上众神界来了？”辉把脸皱得跟核桃似的，冥思苦想了几分钟，一脸淡定摊了摊手，“管他们的，在他们正式搞事情之前就先放在那边不管吧，我们这里还忙着呢。”

先不提那群狗狗祟祟望着众神界的家伙想做什么，他们这边还有正事要做呢：距离枫调整加快众神界自我修复的速度开始已经过去了几天时间，能量节点在这几天里也是一批一批没规律不定时冒出来，得亏他们现在在众神界上的人比较多，处理这事儿不麻烦，大伙儿就当旅游换地方一样，一边跑来跑去一边解决着，也就换个地方的功夫就能完事，暂时也没见引发特殊情况——万幸的是，暂时还没听到好奇心过于旺盛的家伙作死跑去摸索把自己给摸没了的新闻。

修复的能量节点……唔，怎么说呢，就像是……唔，这么说吧，现在的众神界是正常的，但是与上一个时代的众神界相比远不算是健康状态，可能欠缺点活力，可能不是很能提起精神，但是正常活动没问题：修复能量节点就是给它治病，差不多这么个意思。

“不过看到情况还是吓了一跳。”他捧着纪元之书对着规则概念层晃了一圈，忍不住咂嘴，“没想到规则概念层因条件缺失无法修复的地方有这么多……众神界现阶段真的算是就只能在正常状态下进行着低活跃程度的活动了，要想恢复到原本的状态可能得费不少功夫——起源天神他们到底把什么东西嵌进众神界里面了啊，规则概念层……惹，变得复杂了好多，修复好能量节点后，它自己还会进行更进一步的修理与调整，这之中的情况是我们没法插手的。”

“毕竟是尊神们新生纪元留下的第一个造物，还是一起留下的。”燧风耸耸肩。

小律眺望着众神界的大地，目光闪了闪，忽然轻笑了起来：“我感觉到众神界恢复了一点点熟悉的情况了，你们看……”

大伙儿使劲摇头：“不不不不不，我们什么都看不出来，什么都看不明白。”

“你跟我们的世界观不大一样的，看不出来啊，直接说呗。”

小律哭笑不得捋了捋刘海，点点头：“其实就是我听到的声音……众神界本身的声音出现变化了。在我们回来的时候，众神界好像死气沉沉的，尽管表面上看着无恙，却感觉不到太多的‘生机’——还未成为传承者时我就已经能听到这些声音，成为传承者后其实能辨认得更清楚，但是后面就没太多机会了。”

“现在我所聆听到的声音……像是世间万物正在一点点复苏的声音。”

辉忍不住提醒：“那啥，现在是冬天。”

小律捂着脸继续苦笑：“只是那个意思而已。而且，这里说的复苏与寻常表面所见的万物复苏也不是同一回事，只是我为了方便表达所以选择这样说，要用真实感官陈述的话：就是看着坏死的规则概念层一点点活过来，然后对现界空间造成一些……微小的影响。这部分影响短时间内也许不会特别突出，但它就像是点缀一样，是……啊，就像你们当初描述绫所走的路一样：放眼望去遍地绿意，而我们还是大片荒地，嗯，就是这样的区别。”

辉眉头一挑：“你喊他啥来着？”

“绫啊。”小律歪了歪头，“小时不是这样喊的吗？——青凰她们的专有昵称用起来好像会有误会；直接喊名字有点生分——晴晴是个例外——所以就挑了另一个……怎么了吗？”

大伙儿想了想……虽然很想说这个大概可能也是个专有昵称，但是再把这个也限制了，估计某人又得多一个奇怪的称呼……还是不去管了。

辉收拾好大伙儿手上的废纸团，将其用蛮力摁成一块饼，然后朝着小凤凰扔了过去并喊道：“小凤凰！”

凤青凰哦了一声，将那团飘到身前的废纸饼一秒烧成了渣，连灰都不多，干净环保无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