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动荡，他现在的脑子里已经被这玩意占据了八成的位置，剩下两成留给了司雨，她那边要用。虽然说得很干脆，什么“我来加速引导虚空动荡降临”，但这玩意儿着实是……无从下手。

此时他对自己能引发的小虚空动荡已经有了足够程度的了解，但是想找继续前进的方法却远没有那么容易——又不是一锅大杂烩，想到啥新的就把东西往锅里扔就行了，哪就那么容易——因为知道大元界前前后后历史，知道每一次时代的更替，所以更清楚虚空动荡这东西其实压根就不在他们的认知范畴内，完全属于知识盲区，所以，他对引导虚空动荡这点其实……不大看好，就算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奇思妙想，但是也不一定能奏效。

折腾出这个东西的人已经在十几个纪元前安息了，而且，此举应该是在最后时刻才萌生的玉石俱焚的想法，所以她留给他的力量里也没有明确指示出这个东西的存在。嗯，算是没有前路，也没有可借鉴方法的事儿。

嘛，不过问题不大，早些年做的那些事也统统都是没有所谓的希望的，不也一路走过来了么，这次也一样。全新事物找不着方向摸不着头脑那是常态，总之先走走再说呗，万一走着走着豁然开朗，想到办法了……什么的……嗐，这么美丽的事情也就想想而已，暂时就先抱着这种念头慢慢前进就好了，万一呢是吧。

遥远的另一端虚空中亮起一道极端明亮的闪耀之光，剧烈动荡的能量反应霎时间充满了这片虚空地域，传到了他们身旁，不过这次只有极端庞然的能量反应传来让他们察觉到了，并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能量冲上来逮着他们一顿胖揍。闪耀的光芒持续了十秒钟便骤然熄灭，刚刚冲刷过来的能量反应现在如退潮一样瞬间退去，眼前虚空地域内的能量反应飞速降低，一下子就变成了完全空旷的程度，空旷得好像只剩下一个大窟窿。

辉从守护者之盾后面露出个脑袋，感受着前方的地方出现了庞然源初气息，确认了半天又转过头看向枫：“完事啦？”

“完了。”云诺星点点头，拍了拍手轻舒了一口气，“总算是处理好了，现在终于能派上用场了，而且威力也调整到了恰到好处的程度，不会出现浪费。”

辉仔细看了一下，这才发现，这次小虚空动荡造物爆发的时候，并没有出现只用普通方式倾泻能量的情况，爆发囊括的范围全都被炸成了源初之地，而且连源初之地都已经强制变得安静了，让他分外好奇：“你们调整了什么？这次威力可比上次试验的时候大多了，而且完全没有浪费。”

“把几个东西都调整了一下，搭配比例而已，就这样。”云诺星耸耸肩，“毕竟不是我手动引导的小虚空动荡，该有的局限还是会有的，这部分局限会表现在威力范围这两个方面上——调整了比例就能让它们更好配合，继而将全部能量以恰到好处的情况进行爆发，不会出现奇奇怪怪的现象。”

他转过头看向前方的源初之地，小虚空动荡造成的破坏没那么容易修复，这片虚空有好些年都会留下一个坑，就像是永久在虚空中挖了个坑出来：“不过，威力比不完整的这个造物要强就是了，强了几倍，对付巅峰之境六转应该是够用的，后面的就……唔，用量级叠加的方式弄死吧——尝试弄死。”

辉听完一脸大汗：“所以说自从你折腾出这种要命的东西之后，我就感觉元始巅峰就像个笑话而已，这……”

“冥界之主在起源天神他们面前也就是个笑话而已；我们费尽千辛万苦弄死的混沌概念体也能被起源天神追着撵；起源天神被一群混沌概念体围殴的时候也要被打得屁滚尿流；我们在这两伙‘人’面前连笑话都算不上。”云诺星晃着手掌淡淡地回应道，“都是相对的而已，都是相对的，都已经是这一个层级的事情了，玩笑不玩笑不也是那样么——小虚空动荡作为我迄今为止最强大的攻击方式，而且每一次施展都是一次彻底的舍命的攻击，若没有相应的威力可对不起我身上承载的那么多东西。就算是删减版也要有删减版应有的威力才行。”

辉闻言龇牙咧嘴：虽然话是这样说，他也就是感叹一声而已，毕竟这实在是……虚空前线可一个巅峰之境都没有呢，就怪吓人的。

“而且，就算我不用小虚空动荡，你们也曾折腾出能击溃无数巅峰七转的爆炸物不是么？”云诺星又道。

“呃，那个半径几百亿光年的爆炸物……呃，呵呵……那个可是积攒了不知道多久的东西才给凝聚、转化而成的。”辉听着使劲干笑，那是把上一代的能量塔和能量核心全给融了才折腾出来的一次性用品，不知道有几千兆的造物在里面呢。

“那有什么，结果在那就行了，你就把眼前这颗小球球当成那个半径几百亿光年的爆炸物的升级版不就好了。”云诺星耸耸肩，满不在乎说道，“现在这个型号威力更大，更方便携带，揣兜里就能带走，远距离激活能给你留下充足的撤退时间，防火防雷防盗防砸防摔，外形精美，且激活方式特殊，不具有被解析的可能性，你就算把它当成一个艺术品送人都没问题，也不会被横冲直撞的熊孩子给折腾到爆炸，你还有啥不满意的？”

“……没，没什么不满意的，嗯……”辉听得大汗淋漓，“所以这东西造一个要多久？”

“跟以前一样的时间。可以让大伙儿敞开了造了，把它们安置在那一圈圈的防御上吧，饱和式覆盖，把整个虚空都给我淹了——我就是要用小虚空动荡引发真正的虚空动荡啊！去你妈的！”

听听、听听，一开口就是丧病到让自己人都会肝儿颤的话，这简直就……算了，丧病就丧病吧，现在就怕这个病不够大呢。

虚空中的防御布置在当初商谈好的时候就已经着手在建了，一圈圈的虚空封锁圈从上位面边缘到上位面中心层层叠叠布置过去，这几年过去已经完成了相当一部分，能量塔和起源神殿那些已经布置了相当残暴的量级——主要是闲着没事干只好玩命扩充军备，以他们这闲着的程度来看，只要敞开了玩命折腾，分分钟能把一片虚空地域塞满。

这可没开玩笑，现在虚空前线储备的力量确实已经能塞满一片虚空地域了，光是起源神殿就有几千万座——都是那时候闲着没事给弄出来的，用来帮忙制造能量塔——能量塔量级就更多了，它们都是以起源神殿那些建筑的数量为基数批量出现的。当年可真是人均塞满了自己的空间才冲过去冥界决战的，可想而知到底有多少能量塔，而带上去用的那部分也只是无数能量塔中的一部分而已。

不过光起源神殿多也没用，这玩意叠加力量的程度不是很明显，枫当初只带八万座上场，要么是“重量”刚好抵达这个极限，要么就是这个量级就够用了，带再多也只是负担和摆设——他们人不够多啊，这是硬伤，没得改的，就算起源神殿、能量塔那些东西再多，没人用也不得行，光靠它们本身的力量想叠加到能影响巅峰之境上三转的“东西”可太难了，主要还是靠的秩序战士们的力量，能量塔与起源神殿都只是相辅的造物而已。

唔，不说那时候，总之就是，这部分多出来的东西现在就可以安置在各个地方了，一边安排一边继续加重力量，现在已经布置了不少批次，只要再把小虚空动荡的造物给弄上去就行了。

云诺星听完却是摇了摇头，一脸淡然：“几千万座起源神殿……不够用，再来一百倍，这样，十五天就能出现几十亿个小虚空动荡造物，塞满虚空指日可待——对，就把它们当成能量核心一样来准备就行了，量级越多越好！”

辉：“……”那是动辄就几十兆的量级是吧！你这人着实有点儿大病！不愧是虚空级灾难，那两片嘴巴磨两下就要人为引起一场浩浩荡荡的灾难了！

嗐，反正他们也是这样准备的……嗯，不说全部心思都这样想，但至少有超过一半的心思是这样的——玉石俱焚嘛，谁怕谁，在死局无法挽回的时候，要做的就不是什么止损和救场了，而是怎么把最后一仗打得痛快一点，以及怎么让敌人占不到便宜，以及怎么拍碎他们的计划……总之，死不算什么，重要的是，死也不能让丫们的计划得逞！这虚空，就算毁了也不会交给他们！

“说起来，我们现在安排在外围的防御有用吗？”辉拧了拧脖子，略感好奇看着枫，“你看，过段时间那股规则浪潮就要拍到上位面边缘来了，而且最后它还会覆盖上位面一半的地域对吧，那我们此时布置的防御如果被卷进规则浪潮里了岂不是白搭？”

“首先，我们并不知道冥界会什么时候出来，对最外围进行的防御布置还是很有必要的，如果因为担心规则浪潮而直接放弃一半的上位面，万一他们刚好就那个时候出来了，失去我们防守的那一半地域就约等于是拱手让人而已。”云诺星转过头看着他，淡淡地回应着，“其次是，虚空封锁圈可以动的嘛，你让它们监视规则浪潮的动静，它们推进我们就退不就行了。”

“啊，是哦。”辉敲了敲脑袋露出了恍然的表情，“是这样来着，虚空封锁圈太久没移动了，都把这事忘了。”

小虚空动荡造物化的完成算是虚空前线久违的好消息了，让忙碌中的大伙儿都提起了精神，然后……一个个的笑容逐渐狰狞和变态，逐渐狂笑起来，那夸张又扭曲的笑容哦，嘴巴都快拉到耳朵那边去了。而当他们具体了解完造物小虚空动荡之后，那笑容更是逐渐放肆和愈发变态，再听完他们家枫大人的安排之后，就……算了，这群家伙统统都没救了，赶紧拖下去治病吧，他现在看着灵魂传讯的画面就像是面对着几千号神经病似的，一个个那面目狰狞与狂笑的模样，这……

看来大家伙儿摸到了最新式的大当量过后都已经放飞自我了，他隔着灵魂都能感觉到他们灵魂中满溢而出的愉悦和快乐。

“果然大当量就是快乐的源泉啊。如果不够快乐，那你的当量指定是不太够。”某莽穿虚空的青君如此说道，而且他说这话的时候，满脸愉悦的笑容都透露着“火力覆盖”、“灰都给你扬了”、“崩了虚空”等信息，那真是……一个狂笑就让心里的愉悦溢于言表了。

“我是不知道整出这种大当量居然还有给大伙儿打气的功能在其中。”

回到海螺屋前看大伙儿情况的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已经让我搞不清楚哪个才是主要的，哪个才是次要的了。”

“为什么不能两个都是主要的呢：收获了大当量，顺便连心情都好了，这多开心，是吧？”燧风耸耸肩，“愉悦点也好——你看看，虚空前线郁闷了五十亿年有多，这个消息一传出去可是一下子就变天了，虽然阴云还没有扫空，但大伙儿都打起精神来了。不愧是枫小哥，不愧是咱家的‘启明星’，这打气的方式都与众不同。”

辉差点喷出一口水去，有点哭笑不得：是啊，他给大伙儿打气的方式就是抬出更要命的大当量爆炸物出来，这能不开心么，这一群人开心起来会让虚空都一块开心了，开心到灰都要被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