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拽了一下“小天使”说道：“我摁不住自己你就把我摁住——嘛，再过一会儿应该就能适应下来了。”

辉捂着脸哭笑不得：枫这是打算用自己那无所谓的心态把这会儿忽然激起来的情绪给摁下去——果然还是强制冷静。

即已经找到了准确的目的地，某个观察者也调节好自己的心态了，大伙儿也就不拖拉，朝着卫兵先生给他们指引的方向快去飞过去，最后在一片宽阔的平原地带上见到了那一个通往其他地方的虚空传送门。

“这不就是一道虚空裂缝么？”辉看着那道百丈高的黑漆漆的竖着的裂缝，脸皮抽了一下，那就是一道虚空裂缝而已，用规则力量与庞大的能量铸成锁链将其“锁”在原地让其不消散，再用上诸多限制不让虚空与现界空间互相影响。

就是最粗糙的虚空传送门，硬生生把一条本应该会快速被修复的裂缝强行让它敞开，就跟手上多了一条伤疤不让它愈合，出于良心倒是给它止血了——啊差不多个意思，反正，不是什么好的处理方法。

“怎么说也掌管着秩序……咳，掌管上位面数十片还是数百片虚空地域的地儿，不至于这么寒碜吧？正儿八经弄一个正常点的虚空传送门很难么？”

辉忍不住在那里吐槽，开始说起稳定性、准确性等一大堆事儿在那里挑毛病，云诺星在旁边一边听一边点头：这玩意儿他们等会要借用来着，生怕出点意外给他们扔到哪个犄角旮旯的地方，若非有人看守，他都打算摁住这道虚空裂缝自己读取虚空坐标的事用自己的传送门。

这里也是一片小型的，布置了很多传送门的广场，在此停留的人不算多，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他们注意到有一小部分人都是身上缠着伤从传送门里钻出来，看着像是刚结束战斗从前线退下来，他们只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在被更多的人注视并开始议论之前就进入了虚空裂缝中。

用这种相当简陋的方法在虚空中跳跃倒也是一种反向新鲜感，好多年没有过的体验，他们在虚空中接连跳跃了三次，每次都是以一个世界光团内的星辰作为节点，越是靠近战区，他们所见的地方就越是破旧几分，一路过来像是看着世界里拥有的生命的痕迹一点点消退，平原变成荒原，皆是一副还没恢复过来的战后状态。

“唔，才平静没多久，又回到了这种乱糟糟的气氛中。”司雨忍不住咕哝，越接近战区，来往的人也越多，这里大概是一处类似枢纽的地方，拥有连接着各个地方的传送门，这片传送门林立的区域里，已经塞了不知道多少人，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密密麻麻都是，她倒不是因为看到人多而感觉郁闷，只是因为，感官触及的范围内，虚空已经是处于躁动的状态了，要么是不远处的地方爆发了相当强烈程度的能量爆发影响到了这个地方，要么是这地方本身就不平静。

“来往的多是本源境界，八成本源，两成天神……奇了怪了，天神境界的人来这里凑什么热闹，元始境界倒是一个都没见到，莫非都在前线战场里……啊，说起本源境界，那真是一个相当遥远的境界，提起来就感觉到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都已经不太记得本源境界是什么情况了。”辉双手抱着后脑勺感叹着……然后就看到枫朝他扔过来一个死亡注视的目光，立马放下手笔直站好，满脸冷汗不敢说话。

云诺星看了某人一眼，低着脑袋哀叹：“反正我就是个弱鸡本源境界……”

“不不不不不，你是咱家一号战力不要以区区境界看待自己啊！”

云诺星叹息：“反正就是个小小的本源境界……”

众人在心里干笑一声，霜霜与青凰连忙拉着他朝虚空裂缝走去，一行人匆匆挤进里面离开了这个区域。

最后一次虚空跳跃过后他们来到了目的地，迎面而来一股磅礴浩荡的气息，让他们下意识都忘了刚刚的事情转过了目光，此处是在一片宏伟的城市外，星空洒落的无尽光芒凝聚成束落在大城中，仿佛阳光穿过云层洒落的光幕。

此处依旧是在星空、在现界空间里面，抬头就能看到覆盖天空的星域闪烁，无数星光点点，此间世界中残余的能量余波带着几分急促的气息，像是刚结束一场战斗不久，只不过，并没有看到能称得上是交战所留下来的痕迹——一仗打完，这世界连个地形都没变，连块石子都没碎，路都不用修，这样一说大概就听明白了吧，可这里又不是虚空中，虚空中干仗不留下痕迹是因为痕迹都被虚空吃了，可这地方是在现界空间里面啊，本源境界大规模交战的战斗拆了星空拆了邻近几片世界那都是正常的事情，毕竟是秩序虚空最普遍的拆迁办人员，咋的到了这里一看……好家伙，星空中亿万繁星闪烁不停，眼前的大城人头成堆，并肩接踵，远一点的地儿还能听到商贩吆喝声呢，唯有残留在此的能量痕迹清楚地告诉他们，这地方确实是战场，就算不是战场本场也是贴着场地的边，要连这点痕迹都没有，他们准能把这里认成一个度假村。

这地方位于世界光团的星空中，大城无所依悬浮于星空，四周不见太阳不见别的星球，孤零零地以群星作伴，它的四面八方漂浮着很多不知道做什么用的大型建筑，让这里看起来倒是也挺森严的——不过看到这地方人来人往，着实是感觉不到那种森严的感觉啊。

“这里就算是战区的边缘了，看样子这三十多天领地上并没有发生变化。”宁飞看了看四周，辨认了一会儿才继续说下去：“再往前就是战区的交战地，不过这个世界光团本身就已经被很多人看守，虚空中有眼睛不断扫视，监视这片世界内的动静，嘛，不过这是一分三的地儿，基本监视都是监视其他两家人的情况吧。”

“为什么战斗场地是在星空里而不是在虚空中？”辉挠着头，这可真是一头雾水的情况，虽然说星空里交手还是虚空里交手其实差得都不是非常多，但是……就是很不明白啊。

云诺星看着他回应道：“本源境界，秩序世界常规战斗，在世界光团内，很正常，秩序与混沌的战场本身便是规格外，若非有必要，否则都不会束缚在一处世界内进行战斗，没有什么意外的——我们很早之前本源初阶中阶的时候也都是在世界光团内战斗，那时候也没把虚空当战场，你忘了？”

“呃……呃……这个好像是吧。”辉干笑，挠头的速度快了几分：看样子是在虚空里面和冥界互抽嘴巴子抽多了，世界观都已经崩了个稀碎导致的，现在让他们回到星空下战斗都不知道会不会打了，打起来万一一个控制不好就把……就会把整个星空给拆得稀碎。

“再往前想要进入真正的交战区就很难了，那里是重兵把守的地方，听说还有诸多检测方法，对灵魂、精神、意识的检测都有，一旦判断出来是异常人员，会直接进行攻击，也会警告战区内真正的战士们。”宁飞朝星空一处地方指了一下：“我们活动的极限基本就在这个位置——如果是不‘基本’的情况嘛，那就再说咯。”

众人：比如钻后门啊，钻漏洞啊，墟冥剑干掉那些屏障啊……都行，无所谓，反正他们为所欲为。

“至于这里天神境界与本源境界如此多的原因，其实理由也很简单，因为交战层次不同。”戈重明帮忙补充这片地方的情况：“三家顶层确实都有元始境界不错，但是鲜少会出现见了面就血拼到底打到你死我活的状态，大部分情况下这种顶尖战力都不会调动，毕竟元始境界的力量都动用了，真打起来就是拼了命要把对方或者自己给撕碎了，因此，绝大多数的战斗都是交给其他境界的人去完成的，本源境界占多数，尤其是高阶，一些比较重要的战斗基本就汇聚了三方的精英去交战，至于其他境界么，则是处理比较小的战斗，不过也与这虚空的地盘有关。”

“还有就是，除了三方自家的人员之外，也还有虚空里无数生命加入这个战场，毕竟自家世界一个不慎就被卷进了别人的领地中，也不能完全当成无关要紧的事……差不多个意思吧，‘闲散人员’、‘编外人员’参与战斗的比例可比三家自家战士的参战率高多了。”

云诺星沉默了一会，面色冷肃：“把战争当游戏来玩？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呼……到底是打算做什么？如果是跟玩儿似的就不能找点别的方向么？”

嘛，他这话倒也不算错，毕竟对于他们这群把生命挂在灵魂圣殿，随时随地做好冲锋陷阵赌上性命的家伙来说，对于他们这些经历着永无休止战斗的家伙来说……这种“畏首畏尾”的战斗着实有几分打着玩的感觉，不明白，很不明白，看着不像是非得要斗个你死我活的战场，在其他方向比拼不好么？为什么非要选择用战争来解决？要真想打攒着力量一两个纪元后有的是机会打，那个才是真正性命攸关的战争！

还……抢地盘一样，完全搞不明白，本源境界捏个世界光团跟玩儿似的，虚空本身又是无穷无尽，自己画一个圈儿当做领地自己捏泥巴当领地不就行了么……

“不知道，我们也不是很清楚这之中的因由。”宁飞轻出了一口气：“只能认为，他们三家要么是顶层有过节，但是又不敢赌上跟随自己的所有人的性命直接大决战，只能慢慢打，磨磨蹭蹭积攒力量直到能压倒性干掉对方的时候再一举出击，另一个想法么：也许这地方有什么争斗的价值也说不定？”

“说起来我好像记得这个地方——来这边，人少点。”戈重明摸了个水晶球，带大伙儿走到人少的地方才开始寻找什么信息：“是了，这片战场从开打的时候就已经存在的，那之后三方就算交战，领地横着或者竖着出现变化也不会影响到这个地方——大概这里就是战场的中心吧。”

他说完挠了挠头：“总之我们就先去收集一下情报吧，这次仔细点找找，也许能找到什么特殊的事情。”

目送两人走开，云诺星扭头看向霜霜：“有感应吗？”

“唔……方向开始变得模糊了，三分钟前出来的时候看了一下明明是指向前方，这会儿又……”霜霜扭头看向另一边，片刻后低着脑袋咕哝：“位置出现变化了……好奇怪哦，感觉还有一段距离，但是方向却完全捕捉不了。”

“伤脑筋……”云诺星拽着自己垂落的鬓发轻叹息：“我也没感应到这附近的虚空地域有什么不妥之处，起源能量也好，湮灭能量也罢，都没有动静。”

他掏出墟冥剑看向三方真正战场的地方，叹息：“要不还是直接……”

一行人麻溜冲上去环抱、抓手、摁腿、缴械、捂眼，最后给丫扣着双手摁在墙壁上，把他捯饬得像是准备扭送去大牢的罪犯似的。

大伙儿激动得快蹦起来了：“你冷静点！”

云诺星龇牙咧嘴更加激动：“你们才是给我冷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