秩序之核，以及起源大陆的世界之心，这两个玩意搁在他身上，前者频频给他肚子里或者脑子里莫名其妙多了一个疙瘩的错觉，而后者么，它在自己身上已经赖了很长时间了，五个纪元的时间，虽然按照当年猜测的情况来看，它本应该要在自己的“心脏”位置多蜗居一段时间，现在看来，是在虚空里频繁接触到与她们有关的东西，接触到她们的能量太多了，那些起源能量、起源碎片钻进体内有意无意加快了它的苏醒。

至于这个玩意儿苏醒过来要做啥子……这个，谁知道呢，是的他不知道他不是他没有他傻了——港道理这些塞进肚子里的玩意要说他真的不怎么在意那确实是在哄鬼，但如果要说在意的话，那啥，他就算在意也只能盯着它们长时间发呆而已，他啥也做不了，只能等它们自己出现变化，而眼下好像就是变化开始的时刻，只不过他完全不知道它们到底想做什么。

“无关一切影响，只是纯粹的苏醒而已。”她轻声对他说道。

站在白色宫殿的顶端，站在此处眺望整座起源大陆能把八成区域的景色都收入眼中，点点鲜艳的色彩点缀着“千篇一律”的丛林与山河，若隐若现的巨石像是一块块分隔前后左右空间所用的屏风，此等角度，此等场景……恍惚间总感觉这个俯瞰的视角好像在哪里见过——不是破碎起源大陆，那个地方都碎成渣了，他还有印象的就是那片像是主殿一样的广场，还有她留下的小屋子，他印象里出现的是另一个地方，另一个……很久，很久，很久远以前见过的……已经太久远甚至不太记得的地方……

啊，想起来了，赤星学院，那天与弦音一同站在学院宫殿的顶层眺望所见的景色与此处所见有五成相似，两处地方存在很多相似之处：建筑布置的位置，在密林中穿梭的花海小径，此处的残破之地经过少女之手一点点更改过，已经与当年的起源大陆有了明显的不同之处，此举也许抹去了本应该存在的更多相似的细节之处——真是久远的记忆，难为他还记得。

真是久远的记忆，难为她还记得，两者都是。

“说是这样说。”云诺星自己回过神来，偏头看向她：“但是苏醒过来的世界之心和持续衍化中的秩序之核，到底有什么用嘛？”

“总不能是两个摆设，就是摆放在这里……唔，看着……总得有点儿啥子用处不是？比如搁在虚空里能造出一片‘那啥那啥以及那啥’的虚空地域或者一个世界、营造一片环境——复刻出起源大陆什么的，你看，我连你们家的模型都还揣在身上——或者更干脆一点，能用来加强一下我、我们的战斗力什么的，再不济当个能量源应该也可以吧？”

她扭过头“看”了他一眼，片刻后淡淡地道：“自己研究。”

云诺星：“……”好吧好吧，又是这个答案，不过“长”在自己身上的疙瘩，确实是需要自己研究，他只是尝试从她这里挖到一些信息好让自己省点儿劲而已，毕竟事儿有点多，上次进来的时候就在念叨源初规则，这会儿又进来一次，时间相隔老长一段时间，他还在念叨源初规则，还在等待中。

“无需着急。”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脑袋：“是无法着急的事情，准备需要达到完全，因此无法着急——耐心点，答案就在你的心中。”

云诺星咕哝了一声：这家伙真喜欢摁他的脑袋，虽说对于他而言并无什么避讳，但……他两好像算不上太熟来着——熟？还是不熟？好像是熟的，但是不全熟，只熟了一点点……嗯，毕竟是这种关系嘛，虽然嘴上百般嫌弃但实则确实无法否认的事儿，是的他不承认他不是他没有……至少现在不承认，嗯……你看，他从最开始的彻底拒绝到现在一点点开始接受，那总有一天会承认的是吧……虽然现在承认不承认大伙儿都把他当成了她们的代行者，连那群二代传承者也跟着起哄。

起哄？咦？这明摆着是甩手撂挑子只想摸鱼不干事的……的……风格，怎么那么像是他们？

好家伙，别的没从他们家的尊神身上学来，甩手撂挑子的技能倒是拉得贼高——咋的，都想学自家尊神一样不想管事然后硬是把一个“看起来好欺负”的家伙给推上去是吧？

但是仔细一想……算了，那群不靠谱的家伙，他还是跟辉费点劲把事情给做好吧，真把这场战争的主导权强行甩给他们，指不定还要出什么破事。

“在想什么？”

云诺星微微一怔，看她一直侧目“盯”着自己不由得愣了一下，自己发呆的时候是一直被盯着么：“在想那边的破事——想你们家那群不靠谱的二代传承者们，想这一场打起来光是准备就又头疼又要命的战争，在想怎么解决可能会半路杀出来的混沌概念体。”

他说着头疼地揪着自己的长发：“就算答案就在我心中的，也得一点点去摸索，挖地三尺给挖出来，我要是往地上一坐啥也不干就等着所谓的答案蹦出来，那在答案出来之前，冥界就会先蹦出来了。”

“对了，混沌概念体，它们有多少个？”云诺星下意识问出了这个同样很重要的问题——呃，暂时来说可能算不上特别重要，主要是他十分好奇。

她看着他一会儿，偏过头目视前方，似乎在思考要不要在此时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因此而思索了一阵子，大概四五分钟后才看回他，轻声道：“三倍数目——它们是我们之数的三倍。”

云诺星：“……”好家伙，三倍数量，这要搁在她们身上也要人均一挑三才得行，而且还要面对那无穷无尽的混沌士兵，完事了还有两个白眼狼跳槽到了对面亮出兵刃，这要平摊下来可就不是一挑三这么简单的事儿了，虽然秩序生命也有参战但是……啊就那个意思，量级量级比不上，等级等级落一头：“……你们是怎么坚持了三百多个纪元的？”

“就这样，坚持着。”她双手在小腹前交叠，轻声呢喃：“苦苦支撑，不断坚持，战斗，战斗，战斗，战斗，战斗，永无休止，仅此而已。”

“混沌纪元的秩序生命，配合，有默契，仅有单一一种目标，虽无此时新生纪元那般有活力，充满意外惊喜，带有神秘感，但，至少能确保自己能在混沌的侵蚀中活下来——新生纪元的秩序生命，即是把所有对抗混沌的天赋，全都分摊在了其他天赋身上，战斗力大打折扣，此时如果遇到混沌概念体，在无我们的力量交织编成的大网作覆盖防御的此时，只要有一位混沌概念体活动，秩序虚空的毁灭只在三分钟内：一次针对秩序虚空概念级力量的混沌领域侵蚀，即是全灭。”

云诺星：“……”看样子他还是小看了那群墨水怪，丫们也是不露面就能灭了秩序虚空的。

“虽说量级很多，但，秩序一直坚持到如今，并不只有我们与混沌纪元秩序生命的原因在其中，它们本身也是一种原因：随心所欲，随心而为，或战，或旁观，你永远无法读懂它们在想什么，四百四十一之数的它们‘只是’抱着同一种信念——摧毁秩序——除此之外，它们的行动模式永远无法窥探，无法算清，在你以为它们即将联手摧垮眼前防线时，它们可能会有三两位忽然离去，有可能，突然放弃此处的防线，也可能，早已是摇摇欲坠的防线，只稍随意一位混沌概念体前来便能击溃，却等来了三百之数的混沌概念体一举冲破防线。”

“就像看起来不着急，即便它们本质就是摧毁秩序，却并不急着一口气把秩序所有的概念推平……目的，但，也无法分辨它们的目的……如果要说他们享受此举过程……唔，也许只有一部分可以说是这种程度，这一部分的它们热衷于摧毁——看着世界从零开始一点点建成，衍化出生命、文明，看着里面的生命进化，离开自己的摇篮步入星海，将认知拓宽到整个世界，直至抵达虚空，最后出现在它们的面前，再一次性把‘新生世界’瓦解干净——这是曾有过的例子。”

云诺星：“……”这确实很随心所欲，随心所欲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听着就像是爱打不打，想咋打就咋打，想停下就停下，比起说是它们挑起了秩序与混沌的战争，更像是……呃，凭借本能在虚空中玩游戏而已——虽然这游戏代价有点高，有点费秩序虚空和世界光团。

简而言之那是一群脑子有病，发神经，发羊癫的神经病，精神病，甚至无法判断一口一个愉悦、开心、很有趣的家伙到底有没有脑子这种东西。

大概率是没有的……嗯，没有的。

“除此之外，从混沌纪元第一次战斗打响开始，秩序就在不断削弱混沌的力量，混沌概念体一共是我们的三倍之数，但，那是总数，它们与我们一样也会‘死亡’，我们会解体，在自家后花园重新凝聚，它们是归于源初中，变得无法察觉，花一定时间会在混沌虚空中重新出现，只是，这个时间并不算好计算，浮动，差距巨大——二者其实都是溃散，只不过与寻常意义而言的能量生命体的‘溃散’略有不同，分开说比较清晰。”

她把话题扯开了一下，又马上给转了回去：“四百四十一个混沌概念体……但在你所认知的那场战争中，它们正式参战的数量仅有三百多，剩下的一百多之数仍然处于回归源初的状态，如无意外，直到如今也是如此。”

云诺星愣了一下：“这是躺着打瞌睡打到不想醒来了？”

“否，正如我方才所说，归于源初……唔。”她顿了一下，稍微改了一下口：“能量生命体的溃散也有轻度、中度与完全溃散此等划分，我们的完全溃散，即是踏入轮回路，是完全无法借用诸如灵魂圣殿一类方法进行保留进行复活的溃散，它们完全溃散消散于源初中，亦是此等程度，所需多久回来，亦是说不清的时间，再加上，我们会在它们完全溃散时加以封印，所以，所需时间会更久。”

“哦……”云诺星恍然，在神话时代末开打前已经有一百多个混沌概念体撒手人寰了，真是可喜可贺，而且丫们沉睡的时间还不短，毕竟一百三十九纪元的时候也没见有混沌的力量冒出来，肯定是还在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