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唔，这么说可能不大对，那就再换一句：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啊，是了，这个更贴切一些。

以正儿八经的理性来说，一般人遇上与起源有关之事一定都会以为这肯定……应该就是天大的福分，什么几辈子换来的福气，几百辈子换来的啥啥啥什么的，这玩意若非直接指定人而是扔地上让人抢，必有一整个虚空地域量级的生命趋之若鹜，当场抢到天灵盖都给掀开，然而，都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致其疯魔，要其老命……咳咳，话可能不是这么一句话但差不多个意思吧。

啊，他的意思是，起源的“赐福”、“馈赠”什么的，这玩意可绝不是什么天降福气啊，比起福，对个体的影响更贴近于一场祸，还能顺便为祸乡里，看看云端大陆那个模样就晓得了——立于起源的身侧，是一种责任，此后，要用此身的肩膀撑起整个秩序虚空的重量，对受影响的个体而言，被起源选中是一场福，但也是一场祸，如不能承担强加于此身的重量，自己迟早会被这种重担给活生生压垮吧，连神魂都会支离破碎。

所以枫总说，说它是破事就是破事，是祸事就是祸事，这次算是彻底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所以，不疯魔不成起源……嗐，差不多个意思，枫这会儿差不多变成神经质了，满脑子的丧病、丧病、拉满力量、拉满防御、莽穿混沌，除了疯魔估计其他话语都不能描述，可在五个多纪元前，他还记得枫也不至于这副样子，顶多是有点儿冷漠，打起来不知道分寸，喜欢折腾自己……也就这个样子了，自从与起源的事情搅和上之后，就变得变本加厉，完全不当人，跟人沾边的事是一点不都干……就……算了，已经不用说了，啥样大伙儿都知道，要说起源破事在其中没有起到推波助澜与引导的作用，他还真不相信。

以上是谈论起源以及谈论到枫的时候的日常吐槽，吐完了得把话题给切回来。

好吧，其实也是因为他搞不明白什么四成、六成、一个瓶子两个瓶子一百九十六个瓶子，又大饼又三原色又……啊，晕了，晕过去了要。

仔细想想，枫从某一段时间开始，似乎只会用起源能量了，没见他再用过普通的能量，以往所用的寂灭元素都掺和在了起源能量之中给一锅大杂烩煮了，各自的能量根源应当还是在的，只不过，那些根源可能都已经雪藏在某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很少再拿出来使用了，留下来更像是给自己留下一个纪念，留下一个拥有自己所有成长痕迹的“历程”，哪天回过头的时候也许会看一看笑一笑吧——看一看曾经的自己是怎样的人，看一看一路走来的痕迹，留下了什么遗憾，此时的自己对比起那时候的自己而言失去了什么，又获得了什么——啊，又扯远了。

他是真的不想讨论这事，但是看燧风与雷老哥他们叽叽喳喳越说越激动，又一直把声音的大小摁在嘶吼以下与普通说话以上，用最狰狞的表情说出最小声的话语，这都是生怕吵到某个正燃烧自己脑阔的家伙，万一他们说话大声了一点而那边轰隆一声作响，怕不是要被送到混沌虚空去啊。

“所以你们讨论出个所以然没有？”辉满脸僵硬尝试打断他们的话语。

燧风满头大汗：“枫小哥啊，拥有两部分能量结构……”

“等会，这个你们刚刚说过了。”

“啊，现在不是正在进行修改么。”燧风擦了把汗说道：“两部分能量结构，一部分是属于那一百九十六种起源能量，另一部分……是枫小哥自己带的其他能量，前者占据了整个能量身躯，后者被搁在别的地方，比如枫小哥自带的能量世界里面。”

“不是啦，所以都说了那些能量世界里也有起源能量，那部分自己保留下来的除起源能量的能量也是一样搁在能量世界里面的，不过是分隔二地，现在咱讨论的不是就他的能量身躯的问题么。”雷老哥连忙开口打算纠正话题方向。

“那个不是已经说完了么？整个身躯连带整个灵魂都被起源印记给占满了，还有啥好说的，这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是啊，那就是一部分是起源能量，另一部分也是起源能量，留在‘体外’的能量不参与构造自身的能量身躯嘛。”

“……那咱们在争论什么来着？”

“啊这个……”

辉在旁边看不下去了：“不是一百九十六个瓶子的问题么？”

大伙儿哦了一声，然后又凑在一块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辉忍不住一巴掌糊在自己额头上，满脸都写满头痛二字：“不不不，话说我们一开始要讨论的话题好像不是这个吧？”

几位传承者都一惊，仰着头挠了挠脸颊，异口同声：“我们一开始在说什么来着？”

辉指了指下方的能量之海：“不还是说这片能量之海的气息有点接近那谁么，有点接近艾鸿云的气息，天知道是怎么一路跑题跑到这里来的。”

几人都哦了一声，随后都忍不住苦笑：还不是因为讨论这个现象前前后后的原因，说着说着就跑题了，毕竟事关起源啊，他们这些局中者自己都摸得不明不白的，说到激动的地方偏题什么的，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嗯，相当正常。

“瓶子不瓶子的就先扔一边去吧，反正咱也说不太明白。”雷老哥一摊手，把几人讨论“写下”的几万张草稿纸说烧就烧了：“反正枫小哥对起源能量的掌握达到六成是没跑的，比我们都要高一些，大概也是受境界限制的缘故目前只能达到六成。”

辉心头跳了一下，虽然不可能，但是这个话题他是真的忍不住，真的想说出来：“如果枫晋入元始境界呢？”

“啊，这个的话……以我们自己的标准来看，再算上枫小哥自己的‘异常’与‘特殊’，如果他能顺利跨过这一个门槛晋入元始境界，也许对根源的转化可以抵达……”雷老哥掰着手指计算了好一阵子：“少说八成，多则……九成。”

辉：“……”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本来枫晋入元始境界就是其中一个宣告战争结束的条件，不过他只是对事物客观进行判断而已，知道这么个结果，不知道到底是何种原因导致的，这下子算是明白了——直接拔升到这种程度的起源能量，一百九十六种起源能量，铁定能把冥界连带那片虚空给摁成一块废铜烂铁。

应该是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吧，既然那位艾鸿云在元始巅峰之境对起源能量的掌握达到九成就能与混沌概念体正面对拳不落下风，枫用一百九十六种起源能量，就算是八成，应该也可以达到相应的程度……

嗐，想什么呢，老是想这种不切实际的话题，在枫被起源天神一纸判决“无法晋入”元始境界之后，他们就已经再没有这个奢望了，话题……这种话题不讨论也罢，本来这就不是枫一个人的事情，应该是整个秩序虚空的事情，总想靠他解决什么的，本来就不应该有这种想法……嗐。

“现在枫小哥对起源根源的转化达六成，原本是这样不错，只是这片能量之海……唔，可能是因为融入了太多虚空概念级碎片的缘故，让本就保持彼此相融的起源能量在某种程度上被过于庞大的概念级碎片给扯到了另一种程度，现在这片能量之海的起源能量，确实应该是接近根源八成或是九成时才有的气息。”

辉敲了敲脑袋：“还能这样子？”

雷老哥一脸汗偏过头：“我怎么知道……我只是强行解释而已，咱对虚空概念级碎片了解不多，对枫小哥相融的起源能量也了解不多，更不知道相融的起源能量与虚空概念级碎片掐在一块会怎么样——反正摆在面前的事实就是，这股起源能量是超过咱们的程度，嗯，超过我们，想要知道更多的话……对不起打扰了告辞，咱只是蛐蛐二代传承者而已，中阶元始才只能勉强对根源转化达到四成多，我是个辣鸡真是抱歉……”

燧风等人都捂着脸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遇到枫小哥真的是打击太大了，即便知道他被起源天神们这样那样折腾来折腾去，但还是觉得打击太大了。

辉：“……”枫已经是特殊到了连同为起源传承者都看不明白的程度了。

算了，还是不讨论这些奇怪的话题了，他还是去看一看枫折腾得怎么样了吧，再跟他们讨论那奇奇怪怪的事儿感觉自己都会变得奇怪，他又不是传承者，知道点边边角角的消息就行了，无需事事都彻底知晓，嗯。

“枫，你这边怎么样了？”

云诺星解除保持了十几天的姿势，扭过头看了一眼辉，顺便也看了看走过来的燧风等人，轻声道：“新能量塔的构造核心其实已经完成了。”

众人：“……啊？”

辉愣愣地道：“就……就完成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什么时候……也就前几个小时吧，在你们来巡查之前半个小时。”云诺星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后背：“你没发现我连‘规则秩序能量形态’都解除了吗？”

“啊这……啊，还真是没有留意……呢……嗯。”辉尴尬地偏过头把目光扔向燧风他们，进来的时候因为感觉到能量之海不对劲就一直在讨论了，毕竟枫一直就保持着一个姿势，几天前来的时候是这样，这会儿来还是这样，就没有过多去留意了，现在再反过来看……连能量之海闹腾的劲儿也小了，果然是他们睁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