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气息是以他们为目标，在周围晃了一下找准位置发起定位精确的冲锋，那真是一路冲过来的，把虚空都撞穿了几层，速度快得让云诺星与辉都稍稍一愣，这股熟悉的气息似乎还有点儿不大对劲的感觉。

“枫，她是不是有点……”辉麻溜的在这里扔下一个精确的能量信标，其实是提醒她该减速了，回过头僵硬的朝枫说道。

“好像受伤了，气息有点混乱。”云诺星回了他一个眼神点点头，随后伸出手，用起源能量捕捉那一道在极深层虚空一路往这里窜的气息，将其抓住后用力一扯，眼前的空间亮起一团光芒，一道灰蓝色的身影出现在面前，小脸脏兮兮的，身上的衣服也东一块西一块碎开，看着就分外狼狈。

小女孩愣了一下，看到眼前的人才回过神，淡定的抬起手打了个招呼：“啊，我来了，有段时间不见了，看样子你们的脸色好像精神了许多，最近回过神了？”

“呃……倒也不算吧，只是刚刚舒缓一些，还在忙着。”辉摆了摆手，上下打量她惨烈的模样，忍不住脸皮轻跳：“你，你这是在深渊死雾里滚了一圈被教育了一顿？”

小女孩对他翻了个白眼，用衣袖蹭了蹭脏兮兮的脸蛋，片刻后才说道：“深渊死雾可逮不住我——上一次除外——我是被虚空碾了一下，你们看，身上都是车轱辘的印子。”

三人无语了一阵子，仔细看她这模样，外表的狼狈倒还好，像是被一脚踹下山滚了几十圈的普通狼狈模样，但是气息嘛……身上纠缠着很多奇奇怪怪的气息，那些规则与秩序的碎片缠在身上，像是一道道锋利的刀子刺进了她身体的各处，触目惊心。

嗯，倒也就这个程度了，只是看着吓人而已，她本身性质也很特殊，这种程度的伤不致命。

“你这是……”云诺星眯着眼睛，说出来的话让辉与敬元姬都吓一跳：“你这是被虚空动荡碾过去了？”

小女孩哭笑不得的点头：“忽然间就碾过来了，完全没有反应。”

“我最近在下位面寻找痕迹，又在比较深层的虚空，顺便调查虚空动荡前兆，没想到找着找着，前方一处常驻的虚空动荡前兆的区域忽然扩张了几万倍，把我拖进里面碾了一圈，我还是……嗯？你做什么？”

云诺星抬起手，卷起一道能量水柱，指着那道水柱对她说：“你进去洗一下，别浪费了，难得的素材。”

辉与敬元姬：“……”这家伙是已经丧病到拥有一点特殊性的东西都能当做素材，都不放过了啊。

小女孩也怔了一会，看着他认真的表情，扭头对两人说道：“他的病情是不是加重了？”

“大概，末期了吧，魔怔了，病入膏肓。”辉哭笑不得的捂着脸。

调侃两句，小女孩倒是配合的钻进了能量水柱里，清除干净扎在身上的乱糟糟的各种碎片才出来，继续刚刚的话题：“下位面已经有相当部分的地域被虚空动荡的前兆‘覆盖’了，并不像是我们之前所发现的，偶尔出现，像是天气一样，下一场雨过后也会放晴，那些区域是已经只剩下了暴风暴雨，不再有阳光留存，这部分区域目前还只停留在远疆地步，唔，按照情况来分，应该不会覆盖下位面远疆太大的范围。”

挥手把能量水柱砸进能量之海里，稍稍处理了一下，云诺星眯着眼睛道：“全都是混乱不堪的规则与秩序的碎片，不同于被虚空动荡前兆摧毁的世界集团留下来的碎片，你身上的碎片……唔，它们还在活动，扎根在你身上仍然在释放力量，好像……”

云诺星双眼涌上光芒：“……它们好像……在时刻发生变化，即使只是碎片，也在某种意志力量的控制下……持续发生变化，正在尝试改变和不断加强自己的力量，如果给一段时间，碎片也许可以积攒到足够的力量撕碎你的防御……”

三人听了都是一怔，辉瞪着眼睛：“可是，我们在那些被毁的世界集团里所发现的虚空动荡前兆留下的痕迹，可都是……”

“都是‘死的’，它们没有任何变化，没有任何动静，融入能量之海的数以万计的素材告诉了我这个答案，不会有错。”云诺星点头，认真的看着小女孩：“唯独你身上的碎片是个例外。”

小女孩被他这饶有兴趣的眼神看得毛骨悚然，连忙摆手：“不不，我可没什么例外的，这应该跟我自身的特性没有关系，我可没这种怪异的功能。”

她只是慌忙一说，没想到他真的点头了：“嗯，不是与你自身的特性有关，应当是与你的状态有关——世界集团处于已经被破坏完毕，被毁灭完毕的状态，它们的构造其实已经崩溃，随时都会湮灭于虚空中，只是在湮灭的过程里飘了一段距离被我们发现，固定住给带回来了，而你……唔，活生生的还在跑，所以那些碎片也依然还在活动，它们不断变化自己，大概就是为了改变性质积攒力量继续完成‘杀死依附的目标’这一任务。”

三人听完都神情严肃，辉愣愣的挠了挠头，道：“合着这还是一个持续性的过程——妈耶，虚空也太狠了吧，碾了一下侥幸逃了不说，还不弄死不罢休，这没有点功夫都不能发现身上扎着几千个定时炸弹啊。”

“大概，这就是虚空动荡的特性了，既已发生，就要一次性彻底摧毁。”云诺星绕着发鬓呢喃，说这话的时候蓦地一怔，总觉得，这应该是她的特性……莫非她在引导虚空动荡的时候，自己的意志、意识也掺和进去了？不把整个虚空碾碎成灰不罢休什么的……

他觉得十分有可能啊，看看继承了她力量的他的样子就晓得了……咳咳。

虚空动荡的特性啊……持续摧毁持续破坏，难怪几次大轮回砸下去虚空干干净净没啥东西能留下来，光是一次冲击还不够，被冲击影响的人如果不能发现身上“带刺”的话，可能也会在极为缓慢的进程中一点点的死去，扎在身上的刺儿迟早是会爆发的。

啊，难怪除了众神界与一些特殊的世界，其他地方根本撑不住这种冲击，这是敲了一记闷棍然后趁着人还迷迷糊糊的时候再慢慢给揍死的——没有足够强大的防御撑不住第一次的冲击，就算抵御住了第一次的冲击，没有针对规则、秩序甚至概念攻击的防御方法，也撑不住接下来的慢性破坏的过程，他估计，大轮回冲击爆发的时候就能干掉八成九成的东西，剩下的部分都是在附带的慢性破坏中被一点点活生生磨死的，仅剩下屈指可数的部分能同时扛过两种打击存活下来。

也难怪“回去”的时候看到众神界的创世壁垒都是千疮百孔的，身上都挂着恒久持续性的创伤，都是大轮回给折腾的，他这个“靠谱”的修理工又完全性“失忆”，哪知晓那么多事情，还是全靠它本身特殊又自带修复功能坚挺了几十个纪元，不然早就炸穿了。

把小女孩带到创生圣所内让她歇息，顺便再让她自己检查一下，用了十几分钟才确认应该是无误了。

“说起来，短短一段时间没见，你的气息怎么变得……”小女孩看着靠在窗边的云诺星，皱了皱眉：“有点像他们的气息。”

“哦……这个啊，这个确实是她的气息，就是她……呃，我头上那个。”云诺星用手指指了指上方明示：“是前一小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最近探究了一下原因的话，应该是……”

辉与敬元姬都好奇的看过来，他们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那天可没给出答案。

云诺星斟酌了很久才小心翼翼的开口：“……有点像是……她把一小部分残破的灵魂碎片与巨量起源碎片塞进我体内了。”

辉下巴直接砸在了地上：“……灵魂碎片，可是为什么？”

云诺星挠挠头：“那天我不是跟你说了秩序之核的事情么，就那件事咯。”

“哦，你被串起来切片的事。”

云诺星：“……”

“……嗯，就那事，中途我昏过去了一次，好像是秩序之核的衍化导致的，她们把我带到了创生圣所，这样那样折腾，大概是出于什么必要的原因所以这样做了……唔，听她说，我那时候还无意识的暴走了一次，好像是我设置在自己构造规则附近的两三种规则力量判断出自己要死不活了，自动激活了我布下的破坏攻击，不过并没有爆发出来，听她说压回去了。”

三人：“……”得是什么规格的疯子才能弄出这种布置，判断出自己要死不活了就会释放的破坏性攻击……难怪那位起源天神要用起源碎片和自己的部分灵魂碎片来压制，合着是不用这种规格的手段压不住这个家伙。

“最近倒是稍稍的处理了一部分，气息收敛了很多。”云诺星看着自己的手掌，捏了捏：“应该没那么容易让你们感觉到是起源天神的气息了吧？”

三人使劲摇头，异口同声：“不，其实还是很明显的，毕竟太特殊了。”

“……好吧，那我到时候再整理一下。”

辉：“比起那些，有什么特殊的变化么？毕竟是起源天神的各种碎片，对你来说应该会有不小的影响。”

“唔……”云诺星皱眉感应片刻，得出的结果还是与自己前些日子所知差不多：“不知道，她的能量……毁灭之力本就是我掌控程度最高的起源能量，再要进一步还是要晋入元始境界才行，除此之外没有办法让它再强制更进一步了，即便是不小心摸到了她的灵魂碎片……唔，但是我总感觉自己好像确实是有什么地方有变化，但又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