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原因，莫非与混沌横行有关？生怕有人不听话溜出去惹出来一窝的混沌士兵？

果然还是哪里都奇奇怪怪的，无论是内部还是外部。

微弱的骚动是在这种时候突然出现的，起初只是一些小声的惊呼，外头的人好像发现了什么而有比较大的反应，不过并没有惊慌失措的感觉，更多是偏向疑惑，没过一会儿，声音也逐渐大了一些，楼上的女孩也慢慢的走到了门外。

云诺星与辉对视一眼，把两睡得迷迷糊糊的小丫头喊起来，一块从屋子里走了出去，女孩看到他们走出来也偏过头，对他们轻颔首，嗯，算是比较友善的。

这会儿小城村的空地上已经站满了很多人，家家户户的人都从大小房子里走出来，或手扶着门，或撑着篱笆看天上，也还陆陆续续有人从其他地方汇聚到这里，没有比较具体的聚集地点，下意识的凑在一起估计是觉得人多一些会比较安全，他们整齐划一的仰望着天上，微弱的碎语声透露出疑惑不解，比起刚开始，这会儿还有一些不安，云诺星他们也跟着抬起头，在那天空上，原本应该挂着一颗淡蓝色大火球的天空，此时被一团灰暗的光斑占据着，就像是一团笼罩着天空的云雾，当它从天边显现，然后缓缓横移而过时，整片空间里都响起了一阵低沉怪异的低语声，他们四个完全听不明白这骂骂咧咧的声音是在说什么。

四面八方传来的细碎讨论与微弱不安声完全没有断开，好像没有人注意到这一道声音，周围的人只是讨论着那一片不应该出现的灰暗光斑是怎么回事。

“时间太短了。”女孩就在这种时候忽然开口了，仿佛在呢喃自语。

云诺星他们转过目光，都在心里哦了一声：普通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这些高位生命不一定不知道啊，现在她发出这种似乎明白什么的声音，那显然是知道发生了什么。

辉转了转眼珠子，他得想办法把话诈出来：“唔……太短啊，迷迷糊糊的感觉好像过得挺久的，不知道是不是在外溜达的时间太长了，都忘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了。”

女孩骤然回过头，用充满怨念和不满的眼神看着他们，语气有点讥讽：“你们连‘混沌时期’都是不参战的状态吗，连七百一十七亿年前爆发的‘混沌时期’都忘了？上位面的人……呵……”

虽然辉成功把话给诈了出来，但是女孩对他们本来就接近零的好感度，估计要掉到负值下面去了——这话冒出来后女孩就看都不带看他们一眼了，面前其他人还在议论忽然出现的灰暗光斑是怎么回事，她可能在思考自己要做的事，而他们四个人，则沉默着在灵魂传讯内说起“混沌时期”这种听起来挺熟悉的完蛋玩意。

云诺星挠着头：“丫头，咱在那个什么大陆……那个就是……唔，五个纪元前的一个地方，有一个同样的什么时期，就是那个——”

“小天使”听着想了想，往他尘封五个纪元有多的记忆里瞄了一眼，道：“聚灵大陆，混乱时期，长空领导的前扭曲一族在他们的‘实验世界’，在聚灵大陆内整出来的玩意，当时我们协同战斗了一百天。”

“对了，是这个。”云诺星哦了一声，记忆这个小匣子只要找到了钥匙就会如同放出洪水般滚滚而出，他一下子就回想起那时在聚灵大陆上打混乱衍生体的事情，后来还拐了一个有灵智的混乱衍生体回众神界，也不知道它现在在众神界做什么。

“混乱时期……”辉摸了摸下巴，他琢磨着好像也听他们说过这件事：“把青君打自闭的那一百天？”

“……你总结得很到位。”

辉苦笑一声，那可不，他记得太清楚了，一行人汇合的时候青君看着跟霜打的茄子一样，他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头铁莽穿虚空的真汉子中的真汉子，古皇界的全权主事者，只是战斗了区区一百天就差点哇的一声哭出来，他可太印象深刻了。

“不过这时候提起这个，枫，你觉得混沌时期与混乱时期有关？乍一听名字就差一个字，但是应该不是这么算的吧，这两片虚空地域个内外隔离呢。”

云诺星看了他一眼，幽幽的说道：“我是从另一个方面想到的——混乱衍生体你还记得吧，扭曲一族整出来的玩意，那是深渊死雾衍化体的阉割版，记得吧？”

辉使劲点头：“嗯嗯。”

“而深渊死雾衍化体，是混沌士兵、混沌构造体、混沌衍化体等的粗制滥造版本……”

“嗯……嗯？”辉猛的一怔：“卧槽你别告诉我这样层层递推回来，混乱时期其实约等于十分之……二三个混沌时期？”

那团灰暗的光斑是什么东西大伙儿都心知肚明，那玩意铁定的与混沌概念体有关，杠杠的有关，虚空里除了它们没谁能释放出如此“精致”而标准的灰暗云雾，似乎能吞噬整个虚空的秩序力量，直至把秩序虚空都碾成齑粉，这玩意他们遇上的次数算不得多，肯定没有深渊死雾那么多，但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因为它也太过明显了，就那股气息杵在那里恨不得整个虚空的人都把目光转到它们身上，走哪都一尾黑烟迎风招展的样子，这才是他们熟悉的混沌能量的作风啊！

“那是在虚空里强行投映在范围内现界空间中的画面，只要是这处虚空地域，无论是哪个地方都能看到这一团混沌能量，所以，恐怕真的整个虚空地域的人都能看到这一幅画面。”云诺星看着他说道。

“……我就说说。”辉轻咳一声，对着面前的女孩嘀咕道：“这次也是新的一轮满虚空乱战吗？”

“不然还能如何？”女孩都懒得回头看他们了，声音都冷了下来：“混沌时期爆发的时间本就不是定数，它们想做什么完全是它们说了算，更别提此次只间隔了短短七百亿年的时间，秩序大部分地方都没有恢复好，尤其是下位面！”

她说下位面的时候不由自主的提高了音量：“当它们出现的时候，虚空都将永无宁日！不想臣服于混沌白白死去，就只有奋不顾身的抗争！战斗！”

云诺星四人猛的点头：赞同，完全赞同！

这是他们的拿手好戏，他们已经打了五个纪元未来还会一直打下去，无论是在秩序虚空的什么地方，见到混沌的力量，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打了再说，那些考古、解谜的事情统统都先扔到一边去。

于是乎四人都撸起了袖子，气势冲天一副准备干仗的架势，把女孩都吓了一跳，连忙往前跳出去，惊悚的回过头看向他们。

“总之肯定要干仗了，说吧，怎么打？往哪打？等它们打过来还是我们杀过去？”辉摩拳擦掌，他们还没把最强盛的气息迸发出来，那会要了这颗星球的老命，只是能量在体内奔涌爆发的动静而已。

女孩一脸不解的看着他们，皱起了眉头：“你们打算在下位面战斗？”

“是啊。”辉撇撇嘴：“有什么问题么？混沌力量当前，管它身处什么地方，打就是了。”

理所当然的回答，是符合他们自己风格的回答，但是女孩听了完全没明白，用异常古怪，十分古怪的表情看着他们，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忽然沉声道：“下位面可没有足够的条件与‘资源’给上位面的你们，就算你们想强行插足从我们这里获……”

“资源？条件？要啥资源条件？”辉皱了皱眉头，不耐的摆摆手：“怎的那么麻烦，行了行了，你们爱打不打，我们自己去。”

见到他们真的打算马上就动身，与她所知道的几种情况完全悖逆，让她再次神情恍惚了一下，下意识开口：“等一下！”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摆出稍显平静的面容，摆出直言不讳的表情：“现在贸贸然冲出去，会让均匀‘分摊’到所有世界的力量被堵在门口，从而吸引混沌的全部力量……不止如此，甚至分到其他虚空地域的力量也会因此而汇聚过来此处围攻，我们没有那么多力量应付，就算光应付‘分摊’到自己头上的力量都已经十分勉强了，再吸引更多的火力过来，只会自寻灭亡。”

看到他们想说什么，女孩摆摆手：“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怎么回事，缺少常识，一根筋乱来，你们自己鲁莽乱来是你们自己的事，但是你们如果死了，已经转移到此处的混沌力量可不会就此退去，它们会干脆整合起来，这都是前人用命堆起来的教训……而且，其他世界，上中位面的人可不会前来支援！”

“我们，所有人，在虚空里都是孤立无援。”

辉一巴掌盖在自己的脑袋上：夭寿，见到混沌能量凝聚有点上头了，忘了此处虚空地域内的秩序生命是内乱的状态……但是内乱到这种程度有点太……

不，并不离奇，其实并不离奇，仔细想想，如果外部的虚空地域没有他们强行让大部分秩序生命臣服，直接主导秩序与混沌的战争，也许……也许就会发展成如此的模样也说不定，在虚空里各自为战，互不支援，直到冥界人扛着刀枪剑戟指在自己家门上才会慌张应对。

不同的是，听女孩说，这里的混沌力量是分散应对所有秩序生命的，而冥界，从始至终都是一股浩荡无穷的洪流，只打算一波推平包围圈内的秩序虚空。

他能想到这一点，枫肯定也能想到：“枫，我突然就觉得有点庆幸，庆幸我们插手速度够快，当年如果还选择在众神界上观望的话，也许……”

“是……啊。”云诺星缓缓的仰起头看向灰暗的虚空：“也许，此时的现状就会成为我们要面对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