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释放的微弱虚空能量与空间之力渐渐平息，在星空里留下巴掌大小的扭曲漩涡，云诺星一行人终于来到了顾嘉恒他们老窝里，就如刚刚在路上所说一样，这里是个“贫瘠”的地儿，先不说眼前，此处星域中的星点数量偏少，且大多数都是聚集成一团，就像抱团取暖一样，数量少密度高，以至于让整片星域都显得非常空旷，星域内各类星辰应有的数量远低于正常世界光团的数值，大概也是人为造成的吧。

顾嘉恒他们所在的小型恒星系还不算孤单，一颗明亮的淡蓝色大火球，有数十颗行星作伴，里三圈外三圈都围得密密麻麻的，轨道也有疏密之分，看着似乎各自都处在挺合适又不会互相影响的状态——好吧那是见鬼的，整个恒星系都充满了人为改造留下的痕迹，光从表面上看无论是常理难容还是啥理难容，只要被高位生命的力量强行整合，强行改造，那就统统都没有问题，在这一片恒星系里，最原生态的只有……唔，那颗淡蓝色的大火球，是星域内自然诞生不带着人为改造痕迹的恒星。

这三四十颗行星有一半明显有生命活动的痕迹，另外一半上面有留存的痕迹，没有现有生命活动的迹象，留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建筑在上面，似乎有什么功能，虽然辉想马上问一下或者自己去探清楚，但想到顾嘉恒他们那种微妙的不太友好的态度又按住了这个想法。

这时候就不搞一些容易引起误会的小动作了，等他们离开的时候再慢慢摸也不迟，反正这会儿易青他们也在调查呢。

对方把他们带到外围的一颗星球上，这位中年指挥官抬头望着星空一会儿才对他们说道：“本想带你们去首星，但是陌生人员在经过排查之前不能进入中心地带，所以只能带你们来这里，进去的时候要经过一次净化……”他顿了一下，看向辉一群人，轻出了一口气：“算了，反正这里的低级净化对上位面的人而言应该只是小玩意而已，你们身上也没有缠绕着混沌的气息，就不用了。”

“此战损伤不小，我们要先回去整理一下了，你们在这里可以随意一些，不过，附近的‘无人’星球就不要去了，那里带有防御屏障，与刚刚说的一样，未经许可擅闯会遭到攻击。”

“就这样，还请好好休息，如果有需要，等我闲下来再带你们在此地转转。”顾嘉恒对辉他们拱拱手，带人离开了这颗星球，其他人在走的时候还用相当复杂，与枫说的一样略带敌意的目光看了他们一会儿，很是不放心。

辉完全有理由相信这群家伙本来打算对他们做什么的，奈何知道自己力量不够硬，而且自己一行人还是战损的状态，只能按捺住心头的诸多想法，跟随自家指挥官朝着内部方向而去——那种想做点什么但是拿他们完全没办法的眼神啊，看得他莫名的舒心。

“怎么样？这个地方？”

走在宽阔的街道……地面上，辉朝四周环视了一会儿，微微侧目看向枫问道。

“贫瘠，各种意义。”

简简单单的评论，很完整的把这里、这一片区域、这一颗星球、这一片恒星系、这一星空的状态一次性说完了，不过这是他自己觉得说完了，落在辉的耳朵里就换来一个龇牙咧嘴的懵逼脸，让他不得不再多说一部分。

“看四周就差不多能认知到了吧，贫瘠，就是意义上的贫瘠，无论哪个地方都是如此，并不是只有这颗星球才是这种状况。”

司雨与青凰环视周围，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没错，真的是贫瘠，非要换个词儿的话也许可以说杂乱无章，就跟一些经历着常年战乱或天灾，以至于城市难有修葺时候，物资又匮乏，环境又不好的地方一样——贫民窟，不过，对一座城市而言，贫民窟可以只占有成分两成到五成，这里么，这里普遍的情况就是贫瘠。

街道，没有街道，姑且这里是城市的内部，地面并不是平整的青石铺就的路面，也不是光滑如镜用结晶铺上厚厚一层的大地，就是普通的黄土路面，能看到杂草、碎石、泥巴，毫无划分一说，看不出街道有多长多宽，看不出分界线，就连四周的商铺、房屋、功能楼房之类的建筑都是瞎摆瞎放的，至于能让他们认出这是一座城市，不是小镇也不是乡村地儿的标志，就是一圈破碎石墙与篱笆交错搭建的防御设备……那真是非常勉强却又看不出应付的城墙。

游走在这座城市中的市民，有普通人，也有带有大中小修为的修士，城市的一些地方自然也藏匿有一部分高位生命，不过比起其他世界来说，数量太少了，就算是下位面也不至于这么少。

而且这种环境不只是这颗星球，再远一些，靠近内圈的，以及顾嘉恒他们所在的星球差不多都是这种情况，要是不知道，他还以为那群人故意把他们安排在这里恶心他们。

“确实有点寒碜。”辉脸颊跳了一下，很是不解的打量四周：“怎么会是介个样子捏？这有高位生命存在啊，虽然数量是少了一点，但是整个恒星系加起来也凑够了两三千个高位生命不是么，天神境界都已经能自己更改扭转规则了，自己造一片风水宝地……不不，都不用天神境界，但凡是后神阶都能做到，费点心思就可以了，何至于活得如此的……”

目光穿过漏风土墙落在小巷里，能见到一群身穿破烂衣服浑身脏兮兮的小孩，在那里喊着口号出拳踢腿，看起来神采奕奕，在他们前方则是一位身穿粗布麻衣的中年男子，有不算弱的境界，看情景应该是在教小孩子修炼。

“……寒碜。”辉把话说完，脸皮跳了几下，嘴角有点哆嗦。

“但是……”凤青凰美眸闪烁着赤粉色的光泽，打量四周片刻，小声道：“虽然看上去条件都很差，但是大家的精神状态都很好啊，生命气息一切正常，有部分稍显疲弱的，只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大部分普通人无病无痛，也没有能配得上此处环境的‘瘦弱’。”

“虽然环境差却都活得挺好的是这个意思吗？”辉脸皮再跳了一下：“总不能说这就是这个世界的风格吧？”

这颗星球与大多数的生命星辰没有太大差距，要说可能比较突出一点的，那绝对要属他们家的太阳，一颗淡蓝色的巨大火球，即便距离足够远，在这里也能看到它占据了十分之一个天空，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他看看啊：

空气略显稀薄不过有能量维持一切生命所以问题不大，能量浓度也是属于下位面的层级，普通人因为适应此处的规则与能量浓度所以生活起来不会有任何不舒适，倒是别的星球的普通人来到这里应该会浑身不自在，除开这些，这颗星球存在的东西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东西都是自然存在的，剩下的百分之十算是人类活动留下的痕迹，比如那些房子啊之类的玩意，聚集地虽然多，但是普遍比较小，数量，生命数量不是特别多，不只是人族，荒郊野岭地儿的其他生命数量都非常少，这大概只能归于这颗星球形成的自然环境不是特别好的缘故。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最大面积的一处平原，离开这里多是山地、丘陵、群山与山谷，天空澄澈明亮带着点点更加深邃的蓝色，云层也透着微弱的淡蓝，似乎不尽是那颗大个子影响的结果不过他就不分析这部分事儿了——地势除了刚刚说的那些，转到树林，丛林等植被生长的地方……不多，稀稀拉拉的覆盖着很多地方，看着像是特别多但是聚在一块从星空俯瞰估计就只要一小坨绿色，要按照这点儿绿色与海洋面积来算，大概没几年就能憋死这星球上的生命……哦不对啊，这地儿生命不多，而且还有适宜的、正常的能量循环，那没事了。

“你在研究这颗星球的起源与生态环境吗？”灵魂里不断传来的碎碎念让云诺星忍不住看了辉一眼，问道。

“啊这个……就是看一下。”

“那好，我给你说道说道。”云诺星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这颗星球本身是人为催化速成的，包括这片恒星系也是如此——整个恒星系中，其实只有那颗蓝色的太阳不属于这里，其他的都是‘本地源生’，它应该是被搬过来这里‘照看’催化后诞生的这处恒星系，本来这些星球上的环境不太适合正常的生命居住，有太多不太适宜的条件，生态系统就……懒得说这一部分直接跳过……之所以住着生命那肯定是被人为改造过的，那群天神真能憋着啥也不动就出鬼了。”

“至于此处的生命也并非由这一片恒星系所诞生，是搬过来的，他们和它们身上的‘成分’与气息都与此处的源生存在物不一样，没有排斥、适应环境还能正常的生存，也是改造的成果之一，算上其他星球的所有生命，他们都来自同一个地方——流浪而来，在此定居，然……”

“停停停……”辉连忙摁着还要继续说的枫，苦笑着摇摇头：“我就看了两眼不用说那么清楚。”

“哦……”

辉苦笑了一声，他又不是真的对星球起源啊什么的感兴趣，只是对这里有一大堆高位生命却生活如此贫苦感觉有些困惑而已。

不过，流浪而来吗，从原本已经破碎的家园里落荒而逃，在偏远星空中残喘而活，这种事倒也见过很多……十几个纪元的生命真的没有太多没见过的事情，呸，每次都是这么说，每次都会见到点奇奇怪怪的事情。

不过还是很奇怪，既然曾经的家园已经破碎了一次，好不容易逃出生天来到此处，不应该开启一段新生活，活得舒适一些么，再加上一些奋斗之类的精神，怎么着也不至于把整个恒星系弄成这种……

他看了眼周围的贫苦画面，脸颊一跳：就很贫苦。

老大欸，你们有几千个高位生命啊。

辉在灵魂传讯内吐槽吐了一路，云诺星他们也就真听了一路，他们一行四人走在街……路……走在地上都严重与周围格格不入，看看周围的人都是什么打扮：粗布麻衣，打满了补丁堪比已经重做一件的粗布外衣，一部分人穿鞋一部分光着脚丫在黄土大地上跑，也不怕磕着脚。

然后再一回头看他们四人，盛装出行——整齐划一穿着五个纪元前的衣服。

嘶，怎么感觉好像半斤八两？

“这个下位面世界有点……奇怪。”司雨挠挠云诺星的头发，小声嘀咕：“其他地方是什么样的？或许我们只是刚好来到了比较清苦的地方吧？”

“很遗憾，整个世界光团都是如此，包括隔壁的两三个世界光团也是一样的，甚至可以认为，我们所在的附近几百个世界光团都是如此模样，保持着比较原始落后的阶段。”云诺星捏着自己的手指：“咱虚空前线也不至于过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