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中的战斗其实挺枯燥的，没有固定的场地，没有水天一色的景象，也没有地平线，看不见星河看不见星空，有的只是沉淀在时间里的无穷无尽的黑暗，以及在黑暗中疯狂闪烁的毁灭场景。

他们已经习惯了，无论是那一亿年，还是以往在虚空里战斗的更长时间都已经让他们习惯了在虚空中战斗的枯燥乏味，看着深渊死雾与衍化体滚滚而来，然后一波扫荡能量轰出去洗净眼前的整片场地，没过多久，那些扭着臃肿恶心的庞大身体的衍化体再次冲上前来，再次被他们一发能量洪流扫荡干净，来来回回成了一个循环，不过也就是眼下深渊死雾依旧不大对劲的时候才能有这种场景了，以往的话……唔，那应该是黏在一块互掐的那种，扫荡什么的，不存在的。

“深渊死雾的能量再次上涨，已经恢复到了正常状态的三分之一，前线压力渐渐增加中，不过还在轻松应付范围之内。”

“临时领域内的深渊死雾依然没有变化，它们是从群体里被割裂出去的部分，保持着被隔离时的状态没有被强化——诸君加快速度清剿干净，有空的家伙协助去稳定两块领域。”

“领域蔓延的范围太大……卧槽，它们在捉迷藏啊，那部分失控的一直在跑马拉松，我追着它们都跨过一片虚空地域了！”

此类情报的传来已经是再过去两个时辰后的事情了，临时的秩序领域相当稳定，他们也没有追着深渊死雾一直的朝着深处而去，只是守在一个点上，将自己的领域扩散成一道长桥的样子，然后把自己当成桥头堡垒死死的扎根在虚空中，有序的，毫无阻挠的消灭着不断涌上来的敌人——堵着桥对朝着桥上不断走来的深渊死雾一阵狂轰滥炸，乍一看还是挺壮烈的，不过辉一偏过头……

“轰轰轰轰轰……”

剧烈的规则震颤让整个虚空都有节奏的共鸣着，数以亿计的法阵伴着数千颗能量星辰化作最豪华的能量阵列，跟玩似得朝着正前方倾泻一道道足以毁天灭地的破坏能量，那成吨成吨砸在虚空中的能量啊，好像不要钱一样——他们是桥头堡的话，那枫那边应该算是……呃，风暴过境，差不多个意思。

“枫对虚空能量与规则的直接转换效率好像提高了？”辉忙着干仗的时候还有精神跨过一片战场对景韵喊话。

景韵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小哥……找不到人，入目之处只有无穷无尽的毁灭能量冲天而起，在虚空中蔓延，在虚无之地里横冲直撞，满虚空都是震颤感，他们相距比较远都能感觉到“余震”不断传来，而且已经持续了两个时辰了。

“小哥随着掌握起源能量与起源规则愈发熟练，这秩序中的一切就越能随他心愿进行调动——这里特指所有能量与规则。”

“渐渐地朝着秩序的化身所靠拢的缘故？”

“唔，就目前来说其实还算不上吧，连苗头都不算，只不过是非常，非常，非常的亲近秩序，可能比你更靠近秩序，但要说成为秩序的化身——目前没感觉到小哥身上有媲美起源天神的那种特殊气场，所以应该还没到那种程度。”

辉闻言咕哝了一声，双手高举守护者之剑用力劈下砸在虚空中，一圈金色的能量光环陡然炸开，秩序领域配合着这一圈金光能量发起一次大范围能量震荡，将从四面八方靠拢过来的深渊死雾与衍化体都炸成虚空中的烟花。

“精神损耗超过百分之十五的先行去歇息……我知道你们还能打，但还是先去歇息，算算时间其实也差不多到它们恢复过来的程度了，得先让你们保证好精神才行，等会儿一旦打起来将不再有休息时间，差不多也该转入无限时间持久战的模式了。”

持久战呐，又想起那一亿年的漫长战争了，那阵子真是，每一丁点能量都要精打细算的程度，哪怕那部分杯水车薪的能量都不够让秩序领域多维持半秒钟但也必须要那样做，有时候省着点能量用，万一遇上要紧关头，说不定能出来救场，说不定多那半秒钟就能决定一次小范围、大范围内战役的局势走向。

这是个不容许犯错，只有他们在不断积累错误直到露出破绽被对方一击贯穿的垃圾游戏，他们要做的就是尽量啥毛病都不要犯，不要让错误积累到足够让这座固若金汤的堡垒崩溃的程度，再不济也要拖着，让这个时间尽可能再晚一些到来。

众人闻言也没有继续坚持，约有三分之一的人应了一声，闪身回到了大秩序领域中及时进行休息，养精蓄锐。

云诺星感觉到动静也回过头，看了辉一眼知道了他在想什么，也对着身旁的敬元姬说道：“元姬，你也去歇息一会。”

“好，枫大人您小心。”敬元姬点点头，转过身飘然离开此处。

留下来的人也还有很多，大多是经历过更多次战斗，经历过那一亿年战争洗刷的老兵，有一部分人可能还死了两位数的次数，在辉提出无限时间持久战时就已经习惯的转入了另一种模式，神态都发生了微弱的变化，战斗的破坏力依旧存在，只不过算是进入了节能的状态中。

“虚空前线的练兵模式呐，有很多人都是新兵蛋子，值得庆幸的是，他们是一群听指挥的新兵蛋子，大概在经历正式战斗以前就已经被训诫过了——这种机会难得，不过估计只是一次性的，其他时候只有永无止境的实战实战实战，也不给这些新人们喘息的时间。”辉忍不住说道。

“哪有那么多时间和机会呢，在虚空中的战斗永远都只有真枪实弹生死悬一线的那种啊，哪怕是眼下的情况也不例外。”云诺星闻言叹息了一声：“不过要说问题的话也不算特别大，他们本身毕竟也都是本源境界，最次也是天神境界，只不过一下子投身进入秩序与混沌的战场需要重新适应一下这种不同于以往的战斗，适应过来他们自然懂得调整能量输出的问题，从而点上超强……耐久的技能，嗯。”

“我觉得你是想说抗揍技能。”

“两者都有，两者都有。”云诺星翻了个白眼，盯着眼前的深渊死雾，甩手爆发出一道道能量洪流，将其挖出数个巨大的空洞，将整片深渊死雾化为灰烬：“首先需要能挨得住打，站得住脚才有机会去揍人，所以你说的也不算错——你别看我开无双很勇，我也是一个人顶着亿万大军的火力的。”

“只不过通常都是在它们把火力倾泻出来之前就先把它们摁死在虚空中而已，或者干脆把它们的火力连着它们一块干掉。”

辉与景韵：“……”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没错，这是虚空的真理，不容置疑，怕挨打的话就把敌人打死就行了，那就没人会打你了。

辉苦笑着摇了摇头，忽的开口道：“枫，你需不需要先去休息一下，刚刚就属你打得最带劲，万……”

“没什么影响，我刚刚都是直接调动虚空的能量进行攻击的，只不过是带上了部分起源气息而已——你没发现动静比较小么？”

辉与景韵使劲的摇头：不觉得，真的一点都不觉得，他们觉得动静一如既往的十分巨大，巨大到了非常离谱的程度，而且还越战越勇，就那群法阵阵列，辉是亲眼看着它们从百万数量变成了千万数量，再到此刻的亿级数量，这会还有更多的法阵从虚空中不断的浮现出来加入到那大群的阵列之中，简直可以说毫无上限可言——不过，直接调动虚空的能量吗，果然枫这个家伙一直刷新着下限啊，正常来说都是以自己的能量为主，调动其他的能量为辅，他倒好，不用自己的能量都能把虚空给凿那么大一个窟窿出来，看来起源能量与起源秩序的影响让他可以为所欲为的程度又上了一个台阶。

“…………”

“？！”全神贯注进行战斗中的云诺星，忽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脑海里猛的划过，刹那的一口气划过让他一惊，猛的把视线甩向了身后，连同半数法阵都一并转向了身后的位置，无数能量涌动，连起源能量都下意识的暴动起来，几十种被调动的起源能量在虚空中疯狂咆哮，把辉他们都吓了一大跳。

“卧槽！枫你看准一点，那玩意指过来很吓人的啊！”辉连忙大喊一声，却瞧见枫好像不大对劲的样子，刚刚那应激反应，那怕是遇上生死紧急关头的下意识反应了吧：“枫？怎么了？你不会又遇上什么事情了吧？”

景韵也随之回应：“刚刚触碰到起源神殿这会儿终于有特殊的回应了？”

“不……我觉得应该……不是。”云诺星摇着头，谨慎的观察四周虚空，谨慎的回应，他的法阵阵列并没有受到太多影响，此刻倾泻在深渊死雾中的攻击是过量的程度，哪怕忽然有八成法阵罢工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云诺星咕哝一声：“见鬼了？”

“啥？你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

云诺星摇摇头，他是真不清楚，就好像……全神贯注的时候，或是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有什么东西划过他的感应……就是那种明明好像感觉到了有东西贴着自己头皮飞过去，但是惊慌之下环顾四周什么都发现不了的那种，似是虚惊一场……见鬼的虚惊一场，都这个境界了还能有错觉不成？

听着枫在那边碎碎念半天，但是辉表示自己完全什么都没有感觉到，朝景韵那里扔了一个问号过去，回应也是差不多，不过虽然目前什么都没有发生，但还是把警惕等级给调高了一点。

“丫头，十秒钟前我的灵魂……”

“没有异常，起源能量也没有异常反应，应该与起源破事无关，湮灭能量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