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大人，就是这里了。”

泰方城城南一处普通房屋的顶上，云诺星等人出现在此，在他们身旁还有一个女性本源天神，是清云宫派来监视……观察凤青凰的人，此刻他们所站在的二十多米高的楼顶上，一眼看去能看到一座很豪华气派的府邸，恢弘的门楼，金色流线型优美的线条，建筑的墙壁刻有奇异而优美纹路，似是图腾，似是某种神纹，仅衬着月光都能看到某种神圣感。

“泰方城的烈羽世家，已有一个纪元零三千三百万零九十六年的历史，始祖是一个天转大轮回：八重天八转的天神，世家上下共计三千一百二十二人，天神境界四人，有两人长年处于闭关状态几乎没有人知晓他们的存在，不在轮回境的生命一共两千八百八十六人。”那位女性天神说道。

云诺星：“……不是，我让你们看着点那个小丫头会不会出状况而已，你这把人家老底都给掀出来……你这谍报呢？”

那位女性天神严肃认真的一拱手：“情报，收集，有必要！”

不止云诺星，“小天使”与司雨都表示惊了，还没等他们表示点什么，她又继续道：“或许，您听完接下来我在此地回溯的一些跟凤青凰小姐有关的情报后，会用得上这份情报的。”

“跟她有关的情报？”

云诺星愣了一下，见她递过来一个水晶球，稍稍犹豫便接了过来，心里也不由得提起一些兴趣，她见状，继续道：“水晶球里记载的仅是一些图像，更详细的则是我在泰方城里打听到的些许信息——凤小姐在一百六十六年前出现在这座城市中，其中途径不明，根据听取来的情报认定是‘凭空出现’，第一次有目击已经在泰方城里，而现实是，凤小姐还是一二岁时从一辆马车里爬出来的，那辆马车的来源是另一座城市我没去详细追踪——似乎是从还是一二岁的凤小姐身上看到了特殊的性质，被当时烈羽世家的杜觞夫妇捡了回去，被他们收养了两年时间，在一次世家之间的战斗爆发时，杜觞夫妇双双陨落，凤小姐因为是被捡来的缘故，在烈羽世家里不招待见……”

她略去了中间的一段，那僵硬的汇报语气也憋不住，她没说出来，云诺星却在水晶球记载的画面里看到了，无衣无食，饥寒交迫，明明活在这算是名门世家的地方却连最基本的衣食都不能保证：“……只能说是还算好好的活着，只是您也看到了，凤小姐从四岁开始就没什么好待遇，直到七岁的时候，她那特殊的体质表现出来——无论任何伤口都能自愈，自那之后烈羽世家将其囚禁起来，放血割肉研究，炼制丹药，只是效果连普通的恢复丹药都比不上，或许这还是幸运的，烈羽世家也因此放过了她，或许是因为凤小姐被他们当成什么特别的……待遇算是好了一些，却像是养……”

她掩面，这次是真的说不下去了，“小天使”与司雨听了对视了一眼，眉头大皱，这遭遇也太非人了一些，云诺星还绷得住气，不过“小天使”从他微眯的眼中看到了虚空崩灭的迹象，现在也只是绷得住气而已……等绷不住的时候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缓了半分钟后，那位女性天神继续小声道：“……后来，一直到凤小姐十五岁绽放了远超一般人的天赋，这才算是被烈羽世家待见，却是别有用心，那位始祖在凤小姐的精神里下了一个天神境界的精神枷锁，从此一边控制一边将其……饲养……”

“……二十五岁左右开始将凤小姐当成药奴不断地试药，研究凤小姐在受伤时身上出现的纹路……不择手段……截止至今日为止，这项试验一直都在进行中。”

“他们不允许凤小姐进入战风学院，不允许她离开，不过凤小姐一直都有小心翼翼的去调查解除精神枷锁的方法……每次被抓回去免不了一番折磨和试验，前几个月凤小姐溜出去参加圣象典礼后，精神枷锁被激活，根据那道枷锁的封锁程度与惩戒程度来看，她每天都要经历一次精神之火的灼烧，即便她已经回来了，惩罚也没有结束。”

“咔擦！”

水晶球爆裂的声音似乎预示着什么东西承载到极限后的碎裂，“小天使”与司雨转过头，不出意料的见到他那阴暗的表情，俏脸微垂，垂下的刘海挡住后面极端可怕的那双眼瞳，水晶球的碎屑从他指间滑落，攥住的手松开，连带粉碎的还有那一掌间的虚空。

那位女性天神沉默了一下：“枫大人，需要帮您呼唤清云宫进行清扫和惩戒吗？”

“不需要。”云诺星僵硬的摇头，那张绝美的面容变得若恶魔般扭曲，语气依旧平缓而冷静：“镇压进观察者空间，时间调整为一瞬亿年，我要将整个烈羽世家永远封存进那个空间。”

想到那个可怕的空间，“小天使”与司雨都狠狠的颤抖了一下，一瞬亿年，恐怕等一天过去，里面已经过了几百个纪元，几千个纪元了吧，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会被越来越强大的恐惧一次次的碾压成灰，死也死得不得安生，那种境地，连死得不那么痛苦都只会是一种极端的奢求！

司雨拉了拉他的衣袖，沉思了一下：“小星星，凤小姐她……嗯，还能活下来，或许当初还有别的人也照顾过她，所以……”

“我知道，我明白。”云诺星深吸了一口气，阴暗的表情微微缓和，他看向那位女天神：“那么，罪魁祸首、从犯、小犯，小至只是一次小欺凌也罢，那些人的名字，都有吧？”

“是，已经标记了出来，包含三位天神在内一共一百六十七人。”

“三位？不是四位都？”

“剩下那位元老便是在凤小姐小时候暗中照顾过她的那位，他那一系的族人对凤小姐还挺照顾的，只不过身处这样的世家里没办法过于明显的表现出来，稍稍表现得再亲近一点点，凤小姐都会被责罚。”她认真的说道。

云诺星沉默了几秒：“……她在哪里？”

“城东的那处破旧园林中，凤小姐平日里只会待在那里，直到不得不回烈羽世家为止，那里也有个轮回境的生命，凤小姐经常去他的园林，因此也知道了她的遭遇，对她关照有加。”

“上次一见，凤儿姐没有因为这种环境而变得性格乖戾的样子似乎也是有一点原因的。”“小天使”轻声说道，在这种环境下长大性格还能保持在正常情况内，没有变得极端扭曲和黑暗，已经是奇迹中的奇迹，如果说这是因为她身为天象四神的缘故，那也太糟糕了一些。

“凤儿……性子如此而已。”云诺星咬了咬嘴唇，他知道，他清楚，不过是那个傻丫头本性如此而已，无论是一百三十九纪元时，还是太上古时代，还是这个时代……

“小星星，去看看她吧？”

云诺星缓缓点头，转头看向那位女天神：“封锁烈羽世家的空间，限制一切精神力的流动，然后，动静闹得越大越好，其他人我不管，名单上那一百六十七人，我要他们只剩一口气保持最完整的精神与灵魂，那个刻下精神枷锁的，先杀个一百次再说，要确认死亡又活过来的那种，设下精神枷锁的主人身死，枷锁也会自动解开。”

“是……枫大人，您不打算亲自出手？”她有些不解的问道，刚刚还说不需要来着。

“我怕我出手忍不住会将整个烈羽世家毁得连渣都不剩……所以还是让你们来做吧，我需要的是惩戒和永恒的惩罚，而不是……单纯一次性的毁灭，那太便宜……不过，我会赶上终场——对了，凤青凰的存在可能只是一个例子，暗地里或许还有别的……比如，‘暗面’的事情。”他眯着眼睛。

“明白了。”

云诺星点点头，转身带着“小天使”和司雨朝着城东的破旧园林飞去。

夜晚下的破旧园林静悄悄的，仅有竹林里有微弱的火光摇曳，其他地方仅有一两缕穿过乌云落下的月光，预想中的倾盆大雨没有出现，天空依旧阴沉得令人烦闷，即便是清凉的月光也没能驱散这一缕烦闷。

“就是这个地方？夜晚的园林，好像随时都会闹鬼……”

城南去到城东也就几秒钟的时间，云诺星他们出现在园林内的半空，俯瞰这片已经堆满枯枝败叶，湖泊都隐隐发绿的园林，司雨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鬼倒没有，这偌大的园林只有一个不肯离去的糟老头子而已。”

不是熟悉的声音，让听到的司雨脸色一变，连忙转过头，只见在她们左侧方的空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道身穿灰布麻衣头戴斗笠的苍老身影，他朝着她们走近了几步，在三四丈远的地方停下，行了一个大礼：“这老旧的园林还是第一次迎来这种级别的客人，不知几位来此有何目的，说不得我能给你们一些帮助。”

云诺星朝前走出一步，点点头表示致意，轻声开口道：“我名枫绫——园林的老爷子，我知道你，给了凤青凰不少照顾的那位。”

听到他的名字，斗笠老者神情微微一颤，被斗笠遮住的那双眼睛露出惊诧的神色，呢喃自语：“枫绫……是小姑娘说的那位……没想到竟是这等级别的人物，看来小姑娘终于能摆脱这片地狱了。”

“看来，您就是小姑娘提到的那位‘前辈’了。”老者拱了拱手：“小姑娘就在湖心木回廊的小亭里。”

“她提到我了？”这次轮到云诺星惊讶了。

“小姑娘在这局限的泰方城里问过一些可靠的人，不过……”老者顿了一下，讪笑道：“似乎没人认识您，也是，像您这种境界的人物，是我等不可能接触到的，没有人知道也是正常的。”

司雨在旁边听了一个劲儿翻白眼，很想告诉这位老人家他猜错了，同样是这个境界，守护者大人辉的名字满众神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是你眼前这位有点特殊而已。

“奇怪了，如果她真的提到我的名字了，我应该会有感应才对。”云诺星挠头，他这段时间里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持有他特制的信物再呼唤他的名字，他多少是会有一些感应的。

老者见到他那困惑的样子，再联想到小姑娘今天那怪异的举动，似乎明白了什么：“哦，小姑娘大概是将您的名字写在纸上去询问的，大概是不愿打扰到您吧。”

几人都沉默了一下，这小丫头可真聪明，到底是她已经根据离去前他说的那句话猜到了还是说她本就知道呼唤他的名字会有什么反应才采取这种处理方式？

“请跟我来。”老者挥了挥手，转身朝着园林里走去，云诺星三“人”不紧不慢的跟上，前者偏头看了眼云诺星，忍不住轻声道：“小姑娘她身世有些……还请您不要嫌弃她，她是个好孩子，只是错误的出现在这个地方。”

云诺星闻言，摇了摇头：“我已经知道了，就在十分钟前——知道这一切的事情甚至不用花费多少工夫，至于你说的嫌弃……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