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二十八章：神尘，踏遍

“满五山，你自幼持家，孝名远扬，又于国难当头挺身参军，英勇杀敌获千夫长，却因冒进，而于戈勒山下中敌埋伏，未能突围与全军共死。你以骄而葬千军，理应惩戒，便在冥河思过劳役十年，其后可入轮回道，投小康之家。”坐于阎罗座上，叶天对一名浑身如若血污的魂魄开口道，尽管星炎神的威压全部敛去，但只是话语之中透出的威气就令这鬼魂惊颤，他生前也是忠勇，自以为坦坦荡荡可不惧鬼神，但真正来到这一位英武阎王的面前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没有拘禁与束缚，但他自己根本说不出话，也做不了动作，更质疑不了这审判。

轮回的翻滚将其没去，下一名魂魄不由自主地上前接替，是一女魂，面貌倒是姣好，她像是欲言，叶天未曾看她一眼却使其骇惧得不敢开口。

“佩斯菵，你出身名门，善待家中仆婢，亦曾救助贫民。却于出嫁之后助夫贪墨，陷害义侠，其后因丈夫生出反心又为子杀父，却平定一乱，罚你坐化容池三年，来世转为星域商人家仆。”说罢叶天便挥手招去了这魂魄，在审判之时她眼里充满沉痛，到最后却涌出不可思议的光彩来。

“逐日一佳茄，你本是王宗弟子，于十七岁弃武从文，撰《苍阳大空路》《炎照魔花》与《弼玉传说》等作，一生平安，得以善终。文法传播四十七岛，为宗门所用，而你起了律文之风，荒废宗中数百弟子，但激励世人，团结宗族。故令你于井守阁栽种浜曼珠沙华，待到花开之日，自是你享余魄之时。”望着一苍老身影，叶天平静道。

那老者眼中流出不可思议，却是再被轮回带走，到那“井守阁”中栽花去了。

又有一身材壮硕的魂魄被带上，他抬头望向了叶天，似是有一股非凡之气，可依旧不禁颤抖起来。

“山宋，你为农民，本是安分守己，却得天外蛰线所照，而获超凡灵力，你未曾声张与擅用，在妖獾袭击之时挺身而出，牺牲自我拼得妖獾重伤，保住一村性命，却犯了无后之忌，你便去吸摄魂丝罢，待到攒足，可富贵三生。”叶天挥手，这魂魄也离去。

“楚曲会，你乃是鸥雷国第六等国民，祖国却特歌族所灭，亦毁鸥雷国庙宇祠堂，强教习莎葛语，灭国语。你誓死不从，受至辱山刑，连累五族。你便化守护真灵吧，守护你所连累族亲皆过下一世，你可转公子治世。”

也不管一名名魂魄是悲伤，是愤怒，是狂喜，或感激流涕，叶天下达着判决。对待不同的魂魄，叶天所持的标准也不同，因为他们来自不同文明，不同环境，叶天的审判依照了他们的来处，依照了他们的信念，追溯了他们的历史，甚至死后影响与未来，叶天有一杆标尺，一场审判甚至比起大国因果都更复杂。而阎罗殿转眼便空，事实上叶天在同一时审判了所有灵魂，却宛若分次序列，在凡人与这些灵魂眼中是不可思议的，但神可以轻易调控时间方向，令时间轴数显重叠，不过小技。

一批接受审判者随着轮回之力而去，有的接受惩罚，有的投胎转世，有的处以劳役，有的从此久居鬼界，叶天审判的这一批魂魄却都有些卓越之处，且不论善恶，多是出生高贵或天资秉异，亦或获得奇遇，要么最终名声流传，总之都非寻常人等。一共六百四十三万七千九百二十魂魄，他们所影响的范围却超过万亿人。

随着叶天的心意念动，又一批等待审判的鬼魂出现在殿中，未等他们颤抖着观察这阎罗殿，叶天已是开始审判，同时，审判结束。

这一批鬼魂数量更多，但倒是显得平凡得多，他们的生平功过也被叶天尽数浏览，也包括那些难以启齿的心意与秘密隐私等，他们的一切在神看来完全是透明的，叶天也不屑于探寻揭破，以他的眼界来看这都是平常，无法使心境波动。

也就在叶天审判一批批魂魄的同时，暗金色的光影也有在宇宙的别处闪耀，那紫红色的地狱界，鬼气森森幽冥中，乃至占据这死亡宇宙主体的不知多少阴气鬼雾，还有在这死亡宇宙中隐现仿佛海市蜃楼的山界、楼阁、江海。凡间对于所谓冥界、地府、彼岸的传说有许多，有那绚烂开放的彼岸花，有代表着死亡的黄泉，有使得逝者洗去记忆的孟婆，也有冥河、奈何桥、三生石、望乡台、阴差、死神，鬼火还有令灵魂枯萎的鬼海风，有爬满毒蝎的恐怖妖星，发出永恒哀嚎的孤坟……每个星球、位面都会产生不同传说，而在这死亡宇宙，所有的传说都是真实！

踏于忘川之弱水，随手接过曼珠沙华的火红花瓣，抬头望见一颗颗猩红妖星划掠，又使苍冥鬼火与身姿起舞。站于黑暗楼榭手扶寒霜凭栏，眼望那黄泉浊浪，神纵腐朽千古之风间。

或许地狱幽冥两极象征了死亡宇宙，但叶天现在所经历的便是这个大宇宙的平凡，宛若神圣宇宙凡尘界，这是无数人想象与敬畏的盛景，而对叶天来讲就像是最平凡的风范，这种种传奇不过从指尖掠过。